孤光听到外面的动乱声音,却是在将近半个时辰以后——远远晚于他的意料。
“护法!
护法!
教主…教主说,那个听雪楼的人逃了……让你、让你去……”
门外,有报讯的弟子赶来,匍匐着,断断续续喘息着禀告,“教主已经避入了神庙,祭司…祭司也在那里养伤……所以请您……”
青衣术士没有说话,只是蹙眉——终于是如所想的顺利逃脱了。
可到底是出了什么意外耽误了?那个绯衣女子应该不会是那种白白浪费时机的人吧?这半个时辰都拖在那里干吗了?难道她和明河之间,还会叙旧话家常么?
孤光皱着眉头想着,却不得要领,外面的弟子还在不停喘息着催促,青衣术士冷冷一笑,想也不想的抬起手将刚写过字的笔拿起,手指一弹,笔尖一颗墨珠飞溅出去,轻轻“啪”
的一声正打中门外那个弟子的眉心。
黑气迅蔓延到了整张脸,那个年轻弟子连一句话也说不出,立刻委顿伏地。
“我没听见——我没听见教主的命令。”
门内,青衣术士继续在石床上盘膝静坐冥想,神色冷漠淡定,唇角隐约有一丝冷笑,看也不看门外那个悄然化为一滩黑水、渗入泥土消失的生命。
此刻,他只要积蓄力量,以迎接今晚月夜下的最后一场焚天之战!
“拦住她!
拦住她!”
月宫内已经泛起了一阵混乱,灵鹫山上,那些当值得拜月教弟子们听得同伴相互提醒的大呼,纷纷拔剑,雪亮的剑光映照着夕阳,一片璀璨冷厉。
然而那道绯红色的影子如同风一般掠过来,手中的剑流出一道道光芒,划破空气、也划破所有挡住她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剑。
所到之处,无不披靡。
绯衣女子一手持剑,另一手却抱着一个黑色的匣子,目光非常奇特——既是空茫,却又是坚定。
她没有向着山下逃去,反而回身只是向着月神殿一路杀去!
还没有杀到圣湖边,整个月宫已经被惊动,那些拜月教的弟子纷纷拔剑夺门而出,拦截这位居然敢直闯月神殿、对月神不敬的女子。
那些弟子的武功无甚可观,有些甚至只怕没有接受过正式的剑术训练,然而——那些教徒眼里却有因对神袛信仰而产生的狂热,竟然丝毫不畏绯衣女子手中如削腐土的长剑,依然个个奋不顾身的拔剑阻挡在她面前!
“让开!
让开!”
阿靖挥剑,一次次斩落,“让我见他……让我去见他!”
血在她眼前溅起来,一蓬一蓬,阻挡住她的视线。
绯衣女子的脚步往月神殿一刻不停地冲去,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越来越多的教徒挡在那条神道上,密集着簇拥住了她,每个人眼里都闪着光,手里的刀剑密密麻麻,砍向这个竟然敢亵渎月神威严的敌方女子。
不知道已经杀了多少人,然而眼前的人墙仿佛依然无止境。
她的手感觉到了剑柄上流下来的人血的温暖,看到那些教徒们无畏殉道般的眼神,阿靖的心里蓦然便是一震——拜月教,拜月教!
到底,宗教有什么样强大的力量,让那些人都能为之生死不顾?
“让开!”
她的剑刺入一个年轻拜月教徒的胸口,避开了心脏,却是从肺部刺入一剑斜削,破骨而出。
那个教徒惨叫着被血薇剑上的力道带着飞出,撞到了后面好几位同伴,立刻前方空出了一丈的路,阿靖不等那些教徒再补上这个空位,立刻飞身掠过去,一路扬剑削断了刺向她身上的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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