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俗话里说“腊月二十六杀猪肉”
,但实际生活中屠夫有限,加上还要乘腊水晒腊肉,所以没几天,李满仓、李满园、李春山、李丰收家都陆陆续续地杀了年猪,请李满囤去吃了杀猪饭。
红枣不喜欢猪下水那臭哄哄的味道,便就和王氏在家没去。
过了腊月十五,一向火爆的粮店生意慢慢冷清下来。
城里有条件的人家都已准备好正月的口粮––没有人会在准备过年的粮食上犯晚期拖延症。
李满囤家的地窖里还有一千多斤红薯。
李满囤眼见这红薯吃不完,白放坏了可惜,便就计划磨成红薯粉家吃和市卖。
红薯粉要洗粉,具体做法就是加水磨,磨好后用夏布和清水过滤,滤出粉后再晒干这比家常红薯水煮后拿着吃,麻烦得不是一点半点。
故而李满囤家从未做过,先前他家上梁请客也都是搁磨坊买的现成。
红薯卖不上价,一斤才一文钱。
但红薯粉却价比白面,一斤能卖1o文钱。
以5斤红薯出一斤粉算,5斤红薯才5文钱,加工成粉,就能多卖5文钱。
所以李满囤决定乘现在庄子里的磨闲,做些红薯粉出来卖。
李满囤去庄子一整天,晚上却空了手回来,红枣以为红薯粉已经做好,让潘安拉进城去卖了,结果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李满囤又去了庄子,赶午饭才挑回一担半干的红薯粉来。
庄里晒粉都是露天,而李满囤家有前廊,不怕风雪,所以李满囤便把红薯粉挑回家来晒。
这是李满囤家第一次晒红薯粉。
红枣好奇地在瞧着扁箩里这一坨坨的白色粉团子。
王氏瞧见红枣盯着红薯粉瞧,便笑道:“馋了吧,娘这就给你做。”
说着话王氏便拿了一坨粉放到钵头里,然后加了两碗水调开。
接着王氏又给锅里添了几碗水,给灶里烧了火。
等水烧开后,王氏方把那钵红薯粉慢慢的倒入锅里,同时还拿着炸丸子的长筷不停搅拌。
一钵头粉倒完,王氏也不停手,还是继续搅拌。
一直搅到粉浆变成透明后,王氏方停了手,熄了火。
把透明的粉浆倒入钵头,王氏告诉红枣:“好了,等晚饭,就能吃了”
冬日无事,红枣闲得无聊,便一会儿就来看一次装了红薯粉的钵头。
看着,看着,红枣觉得这钵头里的东西越是凝固就越是眼熟。
终于,在第六次,还是第七次来看时,红枣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前世的凉粉吗
kao感情这所谓的红薯粉,就是凉粉啊
红枣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欺骗。
这世红枣有限的几次吃红薯粉的记忆都不大美好。
每一次,红枣见到的红薯粉,都是一块有她半个拳头那么大的方块子。
方块子的外面裹着油盐,可等咬开,内里却是淡而无味的凝胶。
就这么个能噎死人的货色,竟然是凉粉,这简直颠覆了红枣前世对凉粉的美好认知。
果然,晚饭的时候,红枣看到她娘从钵头里到出摆放到刀板上,提起菜刀就准备大卸八块,赶紧出声制止:“娘,你用这个。”
红枣把家里刨萝卜皮的刨子递给王氏:“刨这个粉吧。”
“不然切那么大一块煮,都烧不入味”
王氏看着刨子,有些愣,这不是刨皮用的吗红薯粉,有皮吗
红枣看王氏实在不明白,便自己走过来,看清刨子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压着凉粉的边儿开始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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