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李满囤点头:“当初,红枣,不懂事。”
“栽着玩。
过后就忘了。”
“今年我种,我照爹教的法子,做了施肥对比。”
“现瞧着,这片施的肥,长得最好”
到底是三十年的庄稼把式,李满囤种姜,自不会似红枣那样的佛系––红枣所有的的种姜知识都来自前世她跟风朋友圈团购的“懒人选,生姜盆栽,美观实用,辟秽去浊,增宅运,旺桃花,99元材料包,包邮送教程一个月爆盆。
你可以尝试亲手种一盆”
。
李满囤施肥除草,浇水灭虫,甚至还做了对比实验。
所以,今年林地里生姜的长势远非去年所能比。
“所以,”
李满囤实事求是地说:“今年,这块地,我估摸着能收六百斤。”
六百斤,李高地头嗡的一下,为这天下砸下来的馅饼砸得头晕眼花––六百斤,一斤二十文,这便即就是一万两千文,十二吊钱。
不,不,李高地拼命告诉自己冷静,二十文是卖的价钱,收的价钱会便宜,但再便宜,也得十文吧,甚至,再少一点,哪怕五文,那也是三吊钱啊。
三吊钱,还是林地。
李高地蠕动着嘴唇算得飞快。
林地现在便宜,一个山头,才一两银。
而这姜若是传开了––算计至此,李高地赶紧道:“买地,赶紧的买地。”
“我去找族长,”
李高地沉着地道:“这事得跟族长透个气。”
“买地需经过里正,没得里正知道了,咱族里不知道的道理。”
李高地是他爹李大江落户到高庄村那一年出生的。
他虽没经过那年离乡背井的逃荒,但少时没少听他爹讲述当年的苦处––江堤破了,一个县都被淹了,几千户人拖大带小地往高地跑,然后便一直跑到了邻县。
结果,没想到邻县县城关闭城门,四下戒严。
城进不去,自带的粮食吃完了,他们就吃野菜,树皮,观音土。
后来朝廷的旨意下来了,将他们往江北迁。
按人头,给他们条子,每到一处,方由当地县衙与他们一人三斤柴米。
“最难的时候,连树皮都有人抢。
幸而我兄弟多,又齐心,一般人不敢抢,不然,哪里能走到这里早就给人打杀了。”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每一次,他爹李大江讲古完都以这一句做尾,以便儿子们知道兄弟齐心的道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唯一不变的只有父子兄弟,同族血亲。
后来他爹做了族长,李高地更是多次目睹了村里各族为了生存,合力与他族,涝年抢晒,旱年抢水的明争暗斗,宗族观念更是深入心底。
现儿子得了种姜的法子,瞒谁也不能瞒着族里––氏族是根,是依靠,是他家兴旺的基石。
亲手挖一株姜装入筐––虽然有些可惜,但李满囤以为谨慎起见,族长不宜贸然来林地,以免引人注意,失了机密,说不得,只能把姜带过去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