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谢凌毅头也不抬地坐在花梨书案前,奋笔疾书,当他看见来者是欧阳子鑫时,便放下了狼毫,问道:“什么事?”
“我来打扫房间。”
欧阳子鑫很轻地说道,对上谢凌毅那俊美而慑人的脸,心头一跳,仓促地移开了视线。
“壁橱昨天你已经擦过了,茶几也很干净,你不如过来帮我研墨。”
谢凌毅看着欧阳子鑫,温柔地说道。
“唔……”
欧阳子鑫听了踌躇不前,可船长室确实没什么可打扫的,地板早上也刚刷过,很干净。
“我还是去下厨房……”
欧阳子鑫支支吾吾,“赵老伯说……”
“你很怕我?”
谢凌毅打断他的话,叹了口气,自从长乐岛那一夜后,欧阳子鑫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他。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过来吧。”
“谁怕你了?!”
欧阳子鑫拧眉反驳,还是那股子倔强脾气,“不就是磨墨吗?”
他在门边放下木桶和抹布,大踏步地走向书案。
看到欧阳子鑫紧张到连走路都是同手同脚地,却还硬撑出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谢凌毅不觉莞尔,子鑫这个样子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谢凌毅开始后悔刚才的许诺,他很想把欧阳子鑫拥在怀里,因为离开长乐岛的十多天里,为了赶余下的航程,他们各自忙碌,甚少有独处的机会。
“嗯……我都在磨了,你可以动笔了。”
发觉谢凌毅还盯着自己的脸,欧阳子鑫顿没好气地道。
“是。”
但如果真这么做的话,一定会吓跑他的,所以……谢凌毅无奈地重新提笔书写。
一时间,偌大的船长室里,只听见欧阳子鑫粗鲁地搅动碳棒的声音。
因为动作幅度大,所以没多久,欧阳子鑫的右手腕就有些酸乏了,他不觉放缓力度,一边偷看谢凌毅在写些什么。
谢凌毅的字非常漂亮,字体苍劲有力,书写又犹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落在精致的卷轴上,光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
“又是针路?”
不知不觉地把内容阅读了一遍,欧阳子鑫的脑袋里是无数个疑问,“八月二十,收,长乐岛,八月廿四,长乐岛开船,用单针,打水八丈,沙石地为正路……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针路也叫做『针经』或者『针谱』。”
不知何时,谢凌毅已经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抬头注视着欧阳子鑫道。
“但它们也不完全一样,航海主要靠指南针引路,所以叫针路,记载针路有专门的书籍,这些书就叫做针经。”
谢凌毅耐心地解说道。
“那么这些单针呢?是什么意思?”
欧阳子鑫追问道,他一直很想知道这些词语的涵义。
“单针,是航向的名称,指单向的意思,双向的叫做『缝针』。”
谢凌毅干脆展开卷轴,一一指给欧阳子鑫看。
“『收』的意思呢?”
欧阳子鑫很感兴趣,完全放下了戒心。
“『收』表示到达,当船到达某地,就会有四种不同的称号,你看,”
谢凌毅手指着绢纸上的文字解释道:“『平』,是并靠的意思,『取』是经过,『见』就是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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