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春来之前其实做好了准备,见他现下眸色淡漠,旁边还放了把椅子,她一时摸不准他的心思,便走向那椅子,临到的时候,却被沈绥一把抓住了手,往里一带。
她坐到他的腿上。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雪松冷香,衣下的肌肉紧实起伏。
“你……要做什么?”
乌春不自觉身子向后倾去,他的手掌住她的背,将她带回来。
两人的吐息刹那间交在一起。
“我找人问过了,上次……”
沈绥开口,嗓音像是玉珠子被雪水浸过般冷清,“你压根没来癸水。”
他又静又漠,黑眸倒映着闪烁的灯火,映衬着眼尾的红痣,像是民间传说中夜里食人的精怪。
此人令人生畏就畏在,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乌春脚底陡然升上来一股凉意,“上一次我的确不愿伺候你,找了托辞。
你既然知晓了,现下找我来宣阳殿,要做什么?”
沈绥的视线落在摊开的书卷上,这是一卷经文,角落上写着“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的字样。
他静静地瞧着经文,然后探向乌春的裙摆,乌春反应过来,猛然攥住他的手臂,她紧紧抿唇,死命地摇头,“别,别这样……”
他漠然地看着她,视若无睹,“你既然如此胆大,欺瞒于我,又怎么会怕这?”
他进而凑近她的耳,呢喃道,“只许你犯错,却不许我罚你?”
……
两刻后,宣阳殿的大门打开,沈绥用一块帕子一根根擦拭着手指,身形笔直地立在门口,雪夜里,他显得光风霁月。
而乌春,鬓凌乱,眼尾似乎染了层胭脂,眸中水意盈盈。
沈绥唤了下人来,将乌春扶出去。
那本经文从案几的正中央,不知怎么到了角落,但完好无损,上面圣洁的清心经文一尘不染。
……
乌春回到逢春殿,沐浴的时候,死死咬着牙。
上一世觉得沈绥有时候对她是有些爱意的,她对他怜悯又爱慕,才会浑浑噩噩地度日,连成为他掌中玩物都不自察。
她习惯了他对她的一切方式。
她满心天真地以为,他总有一日也会待她好的。
这一世,不能同上一世一样!
不能和沈绥硬碰硬,否则吃亏的还是她自己,明里暗里拿话刺他倒罢了。
沈绥此人心思难测,恐怕对于她最在意的,还是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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