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培风笑而不语。
此人姓王,四十来岁,开了间酒铺紧挨着他的木奴丰,别看对方骨瘦如柴没二两肉,心可黑着呢。
这间酒铺和老槐树酒垆没法比,毕竟“松花酿”
三字就价值五钱。
不过话说回来,若沈掌柜和自己明算账,他倒也不去了。
每三日一次小集,十日一大集,又或逢年过节之类的,附近几十个村子的人都会进城买卖。
之所以说老王心黑并非空穴来风,有年春节,杨培风眼睁睁见对方提着水桶,偷偷往酒缸内掺水。
可就如同他钟爱陈酿松花一般,那些老人也怀念记忆中的味道。
往往在门口搭几个小板凳,跷着腿,一聊便是几个时辰。
时不时的,杨老太爷会让他捧几把橘子送去。
老王蹲在不远处看他,模棱两可道:“你念书的时候,柳家女娃儿叫啥子来着?前两天我给一大户送酒,刚搬来扶风的,她当时也在,满院子贴了好多的‘喜’字。
你们现在还联系吗?”
杨培风吃了一惊:“他买你的酒?”
能与柳氏结亲,哪怕捏着鼻子喝不入流的酒,也不至于买老王的,而是直接从作坊里拿。
至少不掺水。
“当官儿的。”
老王悄悄补充一句。
杨培风心中了然,如此就不奇怪。
来扶风安家,若有官身,且新官上任,至少得保持两三年廉洁勤政,不但给百姓看,也演给万里外的皇帝陛下。
否则一来就花天酒地,那还了得?
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其中亦有一小撮为国为民的坦荡君子。
只是在国怍三百余年的大虞,不多见罢了。
杨培风暗自猜测,对方能买老王的酒,肯定距离不远。
扶风城东巷深处,就只有一个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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