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说说,此等血海深仇,他们的亲朋好友该不该报?”
“不,不是这样。
我不信。”
苟凡双眼通红,声嘶力竭道:“你们串通起来骗我!
你们串通好的!”
女子冷哼一声,诛心之语接踵而至,“你是忘记了,还是根本不敢想,不敢去面对。”
苟凡掩面痛哭,嘴唇颤抖道:“我喝醉了,我那天喝醉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罪大恶极,你们要如何处置我,我都无话可说!
但为何要连累我妻儿,我一家八十三口无辜性命!
为何啊?”
他要一个答案。
“我的错,我一力承担,你们何以下此毒手!”
苟凡叫喊不停。
女子啼笑皆非道:“承担,你如何承担,一命偿数千人性命?王老英雄原本能带三百多人凯旋,却因你醉酒误事致使全军覆没。
他回兰溪城途中,一对对老夫老妻问他要自己的儿子,一个个妻子、儿子,问他要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父亲。
你怎么还?王老英雄万念俱灰,于无尽羞愤中引剑自刎。”
杨培风听了半晌,心中忒不是滋味儿:“凶手刻意隐瞒下缘由的,对吗?”
辛苦复仇二十年,到头来却现错在己身,未尝不残忍至极。
执念太深。
他又问那女子,“是王家吗?”
女子尚未开口,王晓雨直接矢口否认,底气十足道:“先父过世后,我王家渐渐远离江湖、朝堂,不曾与任何人寻仇。
反倒是这位仁兄近些年,杀我不少族人。”
他父亲乃王家仅存的独苗,开枝散叶五十年,到如今也就三代而已,即便再能生又能有多少血亲?但折损在此人手中的,就有不下双手之数。
更有人仅仅与王氏沾亲带故,便横尸街头。
杨培风再三叹息,又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
倘若没个说法,他倒愿意受累。
毕竟自己生来就是个劳碌命,最见不得人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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