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微微点头,轻声道:“是素月冒昧拜访,打扰了沈家。”
二人寒暄一阵便步入书房之,沈琼屏退左右,便开门见山道:“却不知素月小姐此来何事?”
素月端坐于客座之上,轻轻端起下人们奉上的茶盏,稍稍一品,便转言道:“素月倒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这几年来承蒙沈家关照,一直有机会道谢,今偶然经过‘吉运码头’,这才想起沈家就在附近,故而前来拜访一二。”
“吉运码头?”
沈琼心不由一登,双手都有些颤抖,但面上却依然保持着云淡风轻之状:“素月小姐客气了,贵号近年来崛起迅猛,早把我等老人给比下去了,哪里有关照一说,要说关照,如今‘月字号’化为皇商,前景更是不凡,我沈家今后还需要素月小姐关照才是。”
素月对他动作表自是一览无余,不由话锋一转道:“不知沈家可知晓前些天军粮被劫一事?”
沈琼却是一副不屑模样:“素月小姐,此事你不问起,我也倒要找你说道一二,那商家本自北方而来,得了你恩惠了这江南米行的魁也就罢了,如今就因我拒了小儿辈间的婚事,便要跨过我沈家百年所营的漕运,自行运送粮草,素月小姐也不多加阻拦,此次虽是不涉及我沈家漕运,可沈某闻得前方战事吃紧,也是心不忍啊。”
素月见他如此冠冕堂皇,倒像是筹备已久的说辞,心倒也笃定几分,起身便道:“素月想来,商家经此一役,想必是不敢打这江南漕运的意,商家沈家还是和睦一些为好,素月虽无一官半职,但也能举荐沈家为皇商,沈家眼下虽已掌控了江南,可若是我南朝北进之后的事可曾想过?”
“之后的事?”
沈琼偏安一隅,却是曾想过这些。
“江北虽是河较少,比不得江南乡,可若是大明一统,以我和小姐的想法,将来,是要开海的。”
“开海!”
沈琼惊得站了起来,这“开海”
一词几乎失传已久,自前朝皇帝时常有倭寇滋扰,又有沿海民私相易,致使海政混,前朝皇帝一怒之下便设了这海禁,故而他这掌管江南漕运的沈家家一直被陆家所压,如若是真的开了海…沈琼只觉数不尽的真金白银要入他沈家的财库之,一时竟是妄想起来。
“沈家?”
素月轻轻一唤,这才让沈琼回过神来,见素月却已起身,不由问道:“素月小姐怎不多待片刻?”
素月微微一笑:“素月事务繁杂,却是该走了,此次来还有一言相劝,”
见沈琼认真的迎上前来,她这才一字一句的道出此行之目的:“近十,我会再押送粮草前赴寿春,素月不希望再出现任何阻挠。”
望着素月渐渐远去的身影,沈琼耳边还浮现着她临走之时所提到的开海,不由又想起她那声冰冷的忠告,沈琼只觉心一阵动,也不起身,便一直坐在座上沉思起来。
————————————————分割线————————————————寿春城外横累累,双方拉开阵型的全力一战,终究是以唐军的撤退而告终,虽是得胜,但惊雪的脸上并无轻松之意,此战她并动用“饮”
,是有意试探这唐军的虚实,可这唐军阵法有序,数万人的战役依然能运转自如,此战若非是惊雪至,怕是要一败涂地了,可是即便是让唐军退了兵,可形势依旧不容乐观。
寿春城守军较之唐军本就不多,这般消耗,终究不是办法。
“焚!”
惊雪一声令下,当即便有部下取出火种朝着战场的上万骸走去,熊熊火焰立时燃起,直烧得战阵之上浓烟阵阵。
韩显满脸肃然,心沉重,焚一事是他也惊雪商议之后想出的办法,纵观“鬼兵”
出没之时,皆是以战阵之上的残留骸所化,为保寿春不失,惊雪将战线前移十里,若是“鬼兵”
现身,那便有撤回城的时间,有了时间,也便能寻出这“鬼兵”
的破绽。
可这焚之法实在是太过残忍,行军者战沙场本不惜生,可这等毁人骸之事着实有伤天和,韩显心唯有不断向着上苍祈福,只盼随他征战沙场而的将士们能够原谅。
“回城!”
惊雪一声令下,却是让韩显有些焦急,韩显连连问道:“将军,不是说好了拒敌于城外吗?此刻怎能回城?”
惊雪作战之时从不与人解释许多,可此刻她秀眉一簇,竟是难得的向着韩显言道:“非我朝令夕改,实是我低估了敌军之战力,要想在毕其功于城外,看来是不可行了。”
“可若是回城,他们派出了‘鬼兵’又该如何?”
惊雪了头:“为将之道,贵在‘变通’,既然事先设计的战略行不通,那便及时改正,总好过继续错下去,若当真‘鬼兵’兵临城下,我率‘饮’战便是!”
韩显闻言亦是无奈,只得抱拳行礼道:“末将,领命!”
不出惊雪所料,明军后撤不到半,那李孝广便领军了回来,仗着手兵数倍于人,不到半时间便将东、西、北三门团团围住,唯独留了南门,这便是典型的围城留缺,以伐军心之道。
短短一时间,李孝广便携着大军卷土重来,黑云压阵,密密的布满了寿春城外,声势浩大,然行进之间依旧阵法明朗,步伐齐整,先锋阵营更是甲胄良,坚盾宽厚,较之昔南京城外所见的鬼方蛮夷不知强了多少。
“凡战者,纹银百两以作抚恤,凡先登者,升万户侯!”
李孝广御于阵前一声呼,立时引得全军呼啸:“先登!
先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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