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苗娘不敢动弹,她忽地想起,曾听老金头在大树下吹嘘,李竹刚来村里时,一把斧头差点把胡小英吓尿,这丫头是个使利器的好手。
她原还不信,一个小丫头片子,身板单薄,能挥刀挥斧?
抵在脖颈上的柴刀却容不得她不信,这李竹一言不合就拿刀架人脖子上,说不定从前没少做这事。
是了,村里来来往往这些人里,也是有人犯过命案的!
说不定李竹就是其中一员!
胖苗娘这样一设想,是真害怕了,忙求饶示弱道,“好,好,我把东西拿走!
你,你别冲动啊,我来的路上也是遇上了几个人的,他们都知晓我来的是你这里!”
李竹觉得这胖女人真是有些好笑,金银花里掺了断肠草想让自己误食,阴险手段毁在了第一步,她还理直气壮的暗暗吓唬自己,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李竹把早就捡起来提在手里的竹篮递到胖苗娘面前,柴刀抵近,在她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才把刀收起来,冷声道,“滚!”
胖苗娘拿了竹篮就跑的飞快,临到家时,手还在发抖,无意识的攥紧着竹篮,她低头看了一眼篮子里头的东西,又避之如蛇蝎,把竹篮丢在了地上,转身进屋去喝水压惊。
她下回可再不凑到李竹身边去了,脖子的伤口都还疼!
那圆弧底的竹篮是她公爹亲手做的,此时被她摔在地上晃悠了两下,又稳稳当当的立了起来,没有洒落一片花瓣出来。
孙耳挑着柴回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卸下腰间的小水囊一个劲儿的喝起水来。
喝着喝着,他偏头看见了地上的竹篮。
收了水囊,孙耳走过去把竹篮拣了起来,半揭开的布巾下头都是微黄的花瓣,他低声嘟囔起来,“娘怎么把金银花都忘在这里……屋里水壶里的金银花都泡了两三回了,等会儿换成这新的吧。”
胖苗娘在屋里惊魂未定,孙耳在正厅里忙活着烧水煮茶,煮好后灌在水壶里,又拿起家伙出门干活去了,他大哥还在地里忙活呢。
傍晚,孙耶不满的拄着拐杖出来,站在堂屋门口,拐杖使劲敲了两下地,“孙达他娘,你不是老早就回来了,这眼见天都黑了,还不出来做饭,是要饿死我们一家老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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