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瑜则满脑子都在担心讨厌和人说话的花浅,会不会被室友排挤。
众人约莫走了小半炷香的路,过了夹道,是座影壁,影壁后面是个小湖,山间微寒,湖水在冒着丝丝寒雾,上面游着群白鹅,四周绕着圈黑瓦青砖的小屋,屋前有杨柳,屋后有桃花,有少年三三两两聚在湖畔垂钓,嬉笑不休,颇有几分诗文上的田园风光。
蓝锦年夸耀道:“从这里开始就是学徒寝室,虽然小了些,却也五脏俱全,屋内有洗漱处,有小院子,里面还有单独的隔间,可供法器居住。”
莫珍抱怨道:“这种屋舍怎配得上灵法师学徒身份?还不如我家丫鬟住得宽敞。”
“谁说你们住这儿的?那可是师父的住所,”
蓝锦年惊诧地看了他一眼,摇头鄙夷道,“你们的屋子在后面。”
莫珍举目四望,现湖后还有几个院子,同样的黑瓦青砖,构架更小,几间屋子共用院落,却也干净,只是院落外面还晾着好些青色衣衫,他急问:“这屋子实在太小,院子也太……太难看了吧?下人怎么将衣服晒在院子里的?真是没规矩。”
“哼!
这是师兄的住所,那些难看的衣衫就是没规矩的我晾的!
你们这些新人倒想得挺美!”
蓝锦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言语,他大步流星地带着众人继续往前走,走了约莫十丈远,方指着山崖角落四座破旧不堪的小院子,斩钉截铁道,“这才是新学徒的住所,还想住好的?想得美!”
众人大吃一惊,急忙冲到近处,更觉简陋。
屋子周围都是半人高的杂草,脏兮兮的,就和乡下的土屋差不多,连独立茅房都没有,更别提丫环仆役的住处。
想到以后要自己打扫洗衣,还得倒夜壶,大部分孩子都面如土色,扑过去和师兄讨情。
只有几个家族教育比较严格的孩子,知灵法修行入门都要先戒骄戒躁,这种自力更生是先生给予新学徒的第一重磨练,可是他们也没想到条件差至如此。
从蓝锦年幸灾乐祸的口气来看,估摸是每年惯例给新学徒的下马威。
他们心里暗暗叫苦,也只能咬着牙关应下来。
养尊处优的少爷们表达了最强烈的抗议,他们大多数都是在丫鬟奴仆服侍下长大的,从出生起就没睡过不是黄花梨的雕花床,没住过低于五间房的大院落,没闻过夜壶的恶心臭味,更别提收拾房子做家务什么的了,通通不会!
他们叫苦连天,纷纷围着蓝锦年,攀jiao情,托关系,只求换个好些的屋舍,能得到湖边小屋最好,若不行,湖后那些也凑合,再不行,至少也要单人独间,绝不要和别人混住,还希望能花钱雇个小厮服侍,再不济几个人共用小厮也可以。
面对小学徒的八面围攻,蓝锦年一派好好先生模样,意见接受,态度依旧:“不行。”
莫珍趁人不备,塞了张一千两的银票在蓝锦年的怀里,用这辈子最谄媚的表情哀求:“师兄,帮帮忙吧,我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以后师兄缺盘缠,无论走到哪里,只要进我莫家商号,多少钱都双手奉上!
我莫珍皱个眉头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钱!
你居然用钱来侮辱我?!”
蓝锦年莫名地暴怒了,开口训斥,“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用钱买不到的东西吗!
比如公理和正义!
小小年纪,满脑子阿堵物!
有点出息不?”
萧子瑜觉得这种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莫珍素来觉得钱是世间除美人外最好的东西,如今被师兄一顿臭骂,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蓝锦年歇口气,继续训斥:“你家再有钱比得上江南岳家吗?岳家独生子知道吗?岳无瑕!
你和他比算哪根葱哪根蒜的暴户土财主?人家来天门宗第一年也是住这种破房子!
还不要仆役丫鬟!
所有活计亲力亲为!
据说他在离家前,特意重金请了全京都最好的宫中嬷嬷和最好的管事练习了一个月,不管洗衣做饭还是砍柴缝补全部做得有模有样!
从来没叫过一声苦!”
高阶师兄们悲愤啊,本来给新学徒安排住宿是很有油水的活计,只要有钱也不是不能弄点特殊待遇,没想到遇到岳无瑕这种有福不享的死脑筋,所有新学徒全完了,他们待遇再怎么也不能越过世界富家独子啊,否则怎么跟师父jiao代?
蓝锦年是这场风波的受害者,如今谁跟他提钱他就想抽谁。
莫珍踩了逆鳞不自知,继续恳求:“我表姐是红城叶家的,我和她青梅竹马,情同手足,这次来她会照应我的,你就给点面子吧。”
蓝锦年“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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