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军接到报社通知,虽然是试用三个月,但依然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兴奋得一晚没有睡好觉,脑子里都是在三江中学读高中文科班时的镜头。
心里又不禁感叹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年少轻狂多么的恃才傲物多么的不可一世目中无人。
他开始为自己与新初去争班长、争文学社社长而感到有些歉意,尽管他至今也还是认为自己当时的成绩比新初文章也比新初也得好。
更为莫名其妙的是,就连新初追小融,自己也认为他都不得行不可能也绝对不可以。
想到这里,王小军就笑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小军起来喝了一碗稀饭啃了两个馒头拦了从火车站过来的长安车,一路急匆匆地向报社赶去。
像王小军一样,昨晚难以入睡的还有宕渠酒厂被买断工龄下了岗的职工,他们大多数都是没有文凭没有技术也没有职务更没有关系的一线工人。
为了到县委、县政府上访,他们已经精心策划了大半个月,昨晚又连夜召开秘密会议,今天一大早,大多数人是稀饭也没喝一口馒头也没吃一个,为了防止被半路拦截,长安车也没坐,而是各个分散,徒步进城,最后才在县委、县政府的大门口成功聚集。
王小军刚拐过中十字路口,就远远地看见县委、县政府大门口聚集了不少群众。
靠近一看,县委、县政府大门口各有两个身强体壮的人,双手紧紧抓住斑竹竿,撑起两幅标语。
县政府这边写着:只许领导喝酒,不许工作吃饭。
县委这边写着:我们要工作,我们要上班,我们要吃饭。
人群周围,齐刷刷地站着一手拿盾牌一手持警棍的武警。
再向外一圈,则站满了只怕事情闹不大的围观群众。
王小军不敢抬头,他已现这里面大都是自己厂里的职工,甚至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果然,人群中就有人大声地喊:“王小军,过来,快过来,你力气大,站前面来。”
王小军生怕自己被武警,或者是县上某个领导,某个工作人员现,更怕自己被同事们一把拽了过去。
如果自己被误认为上上访职工,这报社记者的工作,肯定会洗白,自己到报社报到这一天,也就成了在报社下课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王小军都有些后怕,他把头一埋,装作没有看到,也没有听见,折回向一小巷子溜走。
自己总不能第一天报到就这样半途而废悻悻而归吧?王小军这才向新初拨了一个电话。
新初急忙说道:“王小军,你就在那小巷子口躲到起,我一会儿过来带你进去。”
县委、县政府机关大楼后面两边,分别都有两条小巷道。
新初平时喜欢走那小巷道,一来少走几步路,二来可以避免看到领导。
如今,这小巷道又多了一条用途。
新初也曾看见,县委王天全书记有好几次都是下了车,走这小巷道,有效地躲过上访群众,安安全全地上了楼。
王小军在新初的带领下,也是有惊无险地上楼进了报社编辑部。
新初进去就给王小军指定了靠门的那个位置,把他给同事们作了介绍。
王小军刚落座,就有人递过来一杯白开水。
他端起纸杯,听着大门口同事们义愤填膺的口号,心里一阵惬意,竟把这一杯白开水喝出了三江镇清香茶馆里的盖碗茶的感觉。
然而,王小军的这种惬意感觉并没有保持到第三天。
他交上去的稿件被新初一次又一次地被打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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