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苏湛琢磨来琢磨去的发呆中过去了十天半个月。
此时正值金三角的盛夏,饶是精心打造的苏府也抵不住这亚热带的酷暑。
窗外夏日的蝉鸣,一阵接着一阵铺天盖地,像网一样。
这是1973年的缅甸夏天,跟1993年自己死的时候没有两样,同是燥热无比。
大厅里的大吊扇正在呼呼吹着,跟着热浪凑热闹,吹出来的都是带暖的风。
虽然有空调,苏夫人却命令禁止开,怕苏湛还小,抵不住这冷气。
苏湛当时一听这话是很不屑地,他深深觉得自己小时候单薄得不得了,跟爹妈养闺女儿似的养着很有关系。
不过,再次做人,他很享受母亲对自己絮絮叨叨的关心。
换做从前,他必当撒泼耍赖地逼着妈妈满足自己的心愿。
苏湛被热气搅得根本睡不好觉,转身就下楼楼。
此时他倒也是不在意,淌着一脸的汗水,正坐在客厅的红木椅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里的皮球。
白嫩嫩的小手跟片风里吹的叶子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球往地上拍又弹起。
而后看着手里的皮球转念一想,我可是疯魔了,活了二十多天,居然真当自己是小孩子。
可这日子就跟二十年前的天气一样没变,都是挺无聊的。
难道他能像从前一样一踩油门出去找那群狐朋狗友训乐子不成?
想到上辈子树倒猴孙撒,自己被夺了势的苏泛追得偌大个中缅泰没有自己落脚的地方,心里冷笑,果然是狐朋狗友,酒肉席面一撤,交情也没了大半。
一个个平时点头哈腰地跟着自己,恭恭敬敬地叫着苏二少,临头了,谁都不敢帮自己一把。
苏湛这几日其实夜夜都没睡好,一躺下,他就没法想起忘记被苏泛逼得走投无路拉下脸跟人求条活路的场景,可没人帮他,落井下石的都有;好不容易有个穆威愿意出面助自己出国逃到印度去,却不料被闻讯而来的苏泛一网打尽,而自己仓皇间躲进深山老林里,当了一个多月的猴子,从来过惯了好日子的苏二少摸着小皮球想起曾经的那段日子,生不如死。
想到自己那个酒肉穿肠过却还对自己留了份情意的穆威,大概也是凶多吉少。
苏湛是很想跑到穆家去看看他,可他现在就是个八岁的小屁孩儿,别说跟穆威连面儿都没见过,就是出去都是个妄想。
苏湛顿时觉得很是窝囊,猛地将皮球砸了出去。
小皮球砸在大理石上发出&ldo;碰&rdo;的一声,吓得守在一旁伺候的家仆登时从瞌睡中醒了过来,眼见小少爷一脸的汗濡湿了乌黑秀气的眉毛,看着倒是个好摸样,却是一脸怒容。
又不敢上前,只好低眉顺眼地回道,&ldo;小少爷,要不要把球捡回来?&rdo;
&ldo;捡个屁。
&rdo;苏湛皱着小眉头,闭着眼睛,轻飘飘地吐出三个字。
于是,偌大的苏家大厅又陷入了沉静,依旧只有呼呼的风扇声和着窗外的蝉鸣。
苏泛轻手轻脚地捡起滚到大旋梯口的小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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