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笑道:“你以为娘老糊涂了。”
心里却想着大儿子只有那一点俸禄,每次回来不是孝敬她人参燕窝就是珠宝玉石,大房的媳妇孙子孙女四季的衣裳饰年年添新的,可见日子过得的确是很不错。
大儿子的话说得有道理,但小儿子的买卖做得也不容易。
上次去淞江府,为了应酬那些官老爷,喝酒喝得闻到酒味就不舒服。
就是这样,小儿子嫌的银子从来也不曾藏私,全都交到了公中,所有的收益都和大儿子均分。
这么一想,就怜惜起小儿子来。
有官身和没官身的就是不一样。
要不然这世上的人为何挤破了脑袋都要做官。
老太太的心偏向了这个每日在她面前嘘寒问暖的小儿子。
而窦耀成断了仕途,买卖有得力的管事相助,越做越大,越做越红火,他的心思渐渐放在了享受上。
开始只是呼朋唤友,把酒言欢,后来开始梨园听戏、章台走马。
赵氏知道了劝小儿子:“你是有身份的人,怎能和那些贩夫走卒的女人一个桌上喝酒?不如买几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回来,请了真定府的名角调教,自己养个戏班子,既有颜面,可以解闷,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能热闹热闹。”
有了母亲这话,窦耀成还有什么顾忌?
他玩得越荒唐。
两兄弟之间的分歧也越来越深。
赵氏看着这样不行,请了娘家的哥哥出主意。
赵舅爷想了想,道:“亲兄弟,明算帐。
不如趁着你在的时候把家分了。
大家各过各的,也就没什么好说了。”
赵氏沉思良久,痛下决心:“总比我死后闹出分产不均的笑话好。
这分家的骂名,我背了。
反正我已经是半截进土的人了。”
然后把大儿子叫了回来:“……不要再为这些琐事争吵!”
“母亲,这不是琐事。”
窦焕成不同意分家,试图说服母亲,“仕途一时荣,文章千万好。
家族立世之本不全在举业上,门风万不可缺。
有举业,没有门风,守得住本心不被纸醉金迷所惑还好,若是守不住,过惯了好日子突然塌陷下去,比那寻常人家还凄惨;有门风,没有举业,堂堂正正的行事,清清白白的做人,歪风邪气不敢浸,自有福缘。
舅舅家就是这样的……”
“我知道,我知道。”
赵氏敷衍道,“是我想分家。
我不想再看到你们这样闹腾下去了。
特别是你弟弟,十年寒窗苦,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你们兄弟一场,你不照顾他,谁照顾他?可这兄弟也如夫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生伤,再好的感情也经不住。
你就当是孝顺我,把这个家分了。”
窦焕成在母亲面前誓:“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弟。
不用分家……”
赵氏摇头:“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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