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效飞速看一眼桌上的首饰盒,迟疑片刻,见沁瑶已往前走了,只好跟着出来,纳闷道:“碧纹水晶?你要用碧纹水晶做首饰么?”
沁瑶想起蔺效曾帮她夜探大理寺,对几桩案子的首尾不算陌生,有心想跟蔺效说说自己的推测。
刚一开口,猛然想起若真和盘托出,不免会扯出冯伯玉私下拿出柔卿等人遗物之事,虽然她相信蔺效的为人,还是不愿意给冯伯玉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斟酌了一会,便将冯伯玉一节隐去,只说由于自己对几桩案子太过好奇,央着师父使了些障眼法,师徒二人潜入大理寺,取了柔卿和文娘的遗物来看。
“我知道这样做不合规矩,但我总觉得这几桩案子不那么简单,所以才想方设法去验了文娘的尸首。”
沁瑶声音有些发虚,头一回在蔺效面前说话这么没底气。
蔺效这些日子派人常嵘等人轮班守护沁瑶,怎会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今见沁瑶有意维护冯伯玉,他自然不便点破,可一想到沁瑶这些日子宁愿去找冯伯玉,也不愿找他帮忙,心里不免又酸又涩。
默了好一会,方开口道:“阿瑶,我这些日子奉了皇上旨意在查大隐寺之事,一时半会抽不出功夫。
但你若要继续追查平康坊那几桩案子,我自会去跟刘赞打招呼,你不必有所顾忌,只管去大理寺察看尸首便是了。”
说完,恨不能再在后面添上一句:不要再去找那个冯伯玉了。
沁瑶听了这话,只觉得蔺效实在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心里不由涌起浓浓的感激:“前些日子已经麻烦过世子一回了,见你事忙,就没再好意思再去叨扰世子。
既然世子不嫌麻烦,往后若有需要世子帮忙的地方,我自会再厚着脸皮去找你。”
蔺效见沁瑶这般郑重其事,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那股沉甸甸的闷胀感总算缓解了些。
他从怀中拿出那晚沁瑶托阿寒去找他时递给宫人的玉牌,重交还给沁瑶道:“这块玉牌你依旧拿着,若真如你所说,此案幕后之人有些来历,恐怕轻易不好对付,你万莫私自行动。”
虽如此说,他也知道这句话不过白嘱咐,沁瑶的性子向来是遇强则强,若真让她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恐怕不会因为畏惧困难而轻易放弃。
沁瑶未来得及答话,常嵘忽从街道另一头匆匆走过来道:“世子,皇上急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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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瑶和蔺效道了别,未回瞿府,径直跟阿寒去了青云观。
观内静悄悄的,一路行来,一个香客及观内子弟都不见,直走到内院,方看见小道童福元正坐在师父的卧房门口打着盹。
“师父呢?”
沁瑶跟阿寒意识到清虚子多半在午睡,将福元唤醒,悄悄问他。
福元见是大师兄和大师姐回来了,忙揉着眼睛起身道:“方才观里来了一个和尚,师父跟那和尚在房里说话呢。”
和尚?沁瑶跟阿寒面面相觑,师父什么时候跟和尚有了来往?
正纳闷着,房门吱呀一声,清虚子领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房内出来了。
看到沁瑶和阿寒,清虚子面色明显的一僵,似乎没料到他们二人会在这个时候回观。
沁瑶和阿寒的惊异程度也绝不亚于清虚子,因为跟在师父身后出来的那位和尚竟然是清虚子多年来的死对头——缘觉方丈。
沁瑶目光来回在面色铁青的师父和一脸淡然的缘觉方丈身上扫来扫去,心里头直犯嘀咕,师父和缘觉不是历来水火不容,恨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吗?
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缘觉方丈前些日子才因寺内进贼匪一事被官府抓了起来,怎么此刻却能大摇大摆地出入青云观?
沁瑶满腹疑云,未免唐突,不好一味盯着缘觉打量,只好将狐疑的目光投向师父。
清虚子显然没有向两位徒弟做解释的打算,完全无视沁瑶的目光,自顾自引了缘觉方丈便往院外走。
两人路过阿寒时,缘觉忍不住停住脚步,静静地看向阿寒,目光隐隐透着几分哀恸和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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