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不要了,要不起。
“正是因为你记得,我一定要让你决定。
“我只问这一次,不论你作何决定,我都会倾尽全力,避免你我重蹈覆辙。
“好好儿想想。
如果觉得仓促,那就等我回京再答复。”
他看得出,这一个日夜的时间,她并没权衡轻重。
薇珑哽了哽,“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为何要记得那些?”
回忆再次袭上心头。
病入膏肓时,身体无休止的尖锐的疼,让她很多时候只希望快些解脱。
而他,正如方才说过的,每一日都要眼睁睁地看着她离死亡越来越近。
昏睡中醒来,她经常会看到他站在窗前的背影,那么孤独。
他展露给她的,只有柔和带笑的面容,可也有无法控制情绪的时候,眼中清晰地写着自责、无助和绝望。
不要了,要不起,不要与他在轮回中再相逢——都是她说的。
又能怎么说?
难道要一遍一遍地诉说不舍与担心,让他在陷入孤独之后一次次心碎?
薇珑走到他面前,手缓缓抬起来,抚上他的面容。
很想问问他,在自己离开之后,是如何度过的。
很想告诉他,那些都是违心话,怎么能记在心里。
可是,说不出。
“是我错了。”
随着这四个字出口,泪水猝不及防地掉落。
唐修衡双手捧住她的脸,以拇指拭去她的泪,“不哭。”
“嗯。”
她用力点头,泪水却似断了线的珍珠,哽咽着道,“我不要选,不用想。
你……还要我么?”
唐修衡心疼不已,把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拥住,“要。”
薇珑不是轻易落泪的人,也不认为此刻有哭的理由,却怎么样都无法逼退眼泪。
她用手臂隔开自己与他,把脸埋在宽大的衣袖上。
到这种时候,还要避免眼泪落到他衣襟上。
这样的女孩,也只有她了。
唐修衡不再劝慰,轻轻拍着她的背。
忍了那么久,是该好好儿哭一场。
如果哭一场就能让她忘掉所有的伤,该多好。
她哭得像个委屈又隐忍的孩子一样,随着轻轻地抽泣,双肩微微颤动。
好一阵,她终于平静下来,却一动不动,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惨兮兮的样子。
唐修衡抬手托起她的脸,有意缓和气氛,“让我看看,有没有哭成花猫。”
薇珑皱了皱鼻子,“我去洗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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