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首饰摆了满屋,一眼望去珠光宝气灿若云霞。
南宝衣一件件翻看。
这一匣鲛人泪是大哥在东海做生意时带回来送她的,不能卖……
这套翡翠头面是十岁生辰时二伯母送的,也不能卖……
这对红珊瑚吉祥镯子,是祖母从嫁妆里拿给她的,更不能卖……
清点来清点去,满屋子的金钗首饰都大有来历,南宝衣一件也舍不得卖。
半个时辰后,她抱起一对金步摇。
这是她那位便宜爹爹送的,据说南胭也有一对,这样的情意不值钱,还是拿去卖了吧!
荷叶替她跑了一趟当铺,那对金步摇只卖到了五百两银子。
“还差八千两啊……柳氏还挺贵的。”
南宝衣的目光突然落在那块刚买的端砚上。
前世萧弈富可敌国,虽然他如今只是个落魄养子,但他那么奸诈,手里一定悄悄攒了不少私房钱。
她抱起砚台,殷勤地奔向枇杷院,“二哥哥,我来给你送温暖啦!”
穿过枇杷树和青石台阶,南宝衣熟门熟路地跑进了萧弈的书房。
少年穿圆领墨色修身锦袍,正临窗读书。
“二哥哥!”
她清脆甜软地唤了一声,献宝似的捧出那方砚台,“我在翰林街宝砚斋买的,你喜欢吗?”
萧弈瞥了一眼,砚是好砚,价值在千两白银左右。
不过小姑娘眼睛里的狡黠藏都藏不住,像是露了尾巴的小狐狸,心里面不定打着什么鬼主意。
他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翻了一页书。
南宝衣噘了噘嘴,未来的权臣大人也忒难哄了,总是不爱搭理她算怎么回事……
好在她脸皮厚,权臣大人不搭理她又怎么样,只要能博取好感,就算叫她围着萧弈唱一整天单口相声她都欢喜!
她帮萧弈铺开文房四宝,亲自拿了墨条在砚台里磨,怂恿道:“今日春光烂漫,二哥哥读什么书呀,不如来写诗吧?您文采飞扬,妹妹若是能得到您的墨宝,一定裱起来挂在床头!”
萧弈面如冰霜。
算起来他已有三天没吓唬过小姑娘,她已经不像前几天那么怕他,贼眉鼠眼的小模样,骨子里的顽劣嚣张宛如死灰复燃,一副要上房揭瓦的姿态。
他翻了一页书,继续不搭理。
南宝衣夺走他手里的游记放在案头。
萧弈盯向她。
小姑娘双手捧脸趴在书案上,眨动着纤长的睫毛,笑起来时像一朵娇嫩可爱的小芙蓉,“二哥哥,赐我墨宝吧?”
萧弈想知道小姑娘打的什么鬼主意,于是提笔蘸墨,一首绝句在宣纸上一挥而就。
南宝衣等他写完,笑眯眯道:“二哥哥,这方砚台是不是很好用呀?”
“尚可。”
“我花了一万两银子呢!”
萧弈:“……”
一万两银子,买了这么个砚台?
没事儿,南家有钱,她可以随便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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