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昀芸说:“我哪有——不是。”
段莠说:“你是我的小侄女,我全向着你。
别的男人,你在他眼前跟别人亲热,他会看轻你。”
段昀芸发怔地躺在床上,忽然流露出悲伤的神情,段莠揉捏她的脸颊,把她的表情挤散了,“哎,你啊。”
段昀芸说:“那怎么办,我总是这样。”
她再想到段莠,她说:“我只喜欢舅爷爷好了。”
段莠冷淡下来,“好啊。”
段昀芸才发觉她还是将段莠跟张跃建摆在一起了。
段昀芸搂着段莠的胳膊,她怪自己说话不知道考量,可是在段莠身边,她心里有时候就放松了。
段莠阖着眼,段昀芸爬起来亲他的脸颊,段莠反手扣着她的头,在头顶乱抓了两下,段昀芸头发都炸起来,像个疯狮子狗,眼睛是两条弯弯的橘子肉瓣。
段莠说:“好了,也不用那么懊恼,以后长点心就好了。”
段昀芸张开嘴,有很多话在胸口堵着,可是说不出,她不懂,喜欢是这么麻烦的么,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还会看不起她?或者,只有看得起一个人,才能喜欢她。
不过,好像是有这个道理,有的人那么喜欢她,她也是不看一眼的。
段昀芸在段莠的腰边找了一个地方睡着,整个蜷成个小虾。
段莠搂着她的腰闭眼歇了一会,秀儿走来,没挑起帘子,他便醒了,把段昀芸拨到一边,自己下了床。
段昀芸有点被郑思霖弄得烦了。
本来,他给她告白的时候,她是很高兴的,郑思霖在学校里像小王子,好多女生都喜欢他,书桌里的水都没断过。
而且都说他对女孩子是顶顶的温柔,他以前的女友也是知名的漂亮女孩,这学期转学到上海念了,以前他们成双成对的,老师间也会谈论他们俩的般配——开始还请他们的家长,没想到家长来了,一点也不生气,对彼此的小孩都友友善善,他们这对情侣更出名了。
现在,段昀芸跟郑思霖在学校里走,简直是风头无两。
可是郑思霖跟她谈恋爱后,总提着要发生关系的事,好像就是看中了她这点。
原来也不是这样,在开始的时候,他们偷偷摸摸地暧昧,郑思霖还是很珍惜她的,想就是李维笃跟他说了什么?不过李维笃也是向着她的。
那是哪个女生?在校外玩的那些,段昀芸从来不跟校内的女朋友讲,段昀芸思来想去,只觉得郑思霖这人虚伪,也不是真爱她的。
段昀芸本人重色重欲,在恋爱一事上,却总希望别人为她把下半身锁得服服帖帖,非她召唤不得起用,要按她的标准,可能只有太监能符合,但段昀芸就是这么固执,她现在觉得郑思霖不是真喜欢他,反而能更从容地应对他了,郑思霖也给她玩假情假意,他们俩在一起,跟上表演课一样。
郑思霖轻视她,张跃建可没有,反倒对她日益地郑重了。
别人看在眼里,不由又将私生子的猜测翻上来,看段昀芸跟段莠也有一些微连相,都是特别的长眼,段昀芸的翘些,段莠的沉些;也都白瓷皮肤,一个惨白,一个腻白,又都姓段,怎么也都能连上。
有老人说,段莠跟别的段家人都不像,因为从小就疏远,早早分户出去,长着长着,就随了外姓人了,而段家里只有段昀芸跟他像。
段昀芸不知道别人在想这些,张跃建也是默然地在心中做了两手准备,无论段昀芸是私生子还是,段昀芸在段家的前途都是不可限量的。
更多的时候,张跃建看段昀芸,像看一只羊羔扒了皮摆在段莠筷下。
段昀芸虽然好好地穿着衣服,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但张跃建总是能想到她是如何遍身淤青,如何任段莠玩弄。
段莠是懂享乐的,一个人再成功,只是会赚钱,这样是不够光鲜,不够让人羡慕的,段莠,在让人羡慕的同时,又让人怜悯,他的身体太弱了,于是,很少人真的嫉妒他,段家人私下里说他,总加一句:“可惜是个痨病鬼,久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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