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龙崎床边的时钟指到19:00整响了一声,把心神恍惚的他从杂乱无章的思绪里脱开身来。
沙发上坐着打盹的渡,手边是看了一半的卷宗,黑笔在书面上圈圈画画,停留在用有理有据的字句铺成的信息最末尾的句号中,龙崎就是从这里开始出神的
“啊又落花了”
依附性情感共振散花症跻身而来让他对于情感切实的通感攀出麻木,有太久的时间他到底都不知道感受到的情感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就像他不知道当时和夜神月见面突如其来的恼怒和苦涩到底是谁的
当时旁边嘉禾医生的担忧和原一实习生慌张的情绪到他那里是几乎毫无影响,但是对于夜神月的情绪他却没有任何抵抗力
龙崎坐在床上晃了一下头,习惯性地咬着食指,突然想起了高中和夜神月吃的草莓蛋糕的味道
在确诊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情绪影响,渡请了私人医生安定在家中,后来病情愈发严重几乎离不开人才转到了医院,渡的年纪受不住长时间的熬夜,又不忍心将龙崎一个人留在医院,那时龙崎冲他怪笑说把案件的卷宗放我这里就算是照顾我了
长期的抗衡病痛折磨最终落到龙崎身上还是无可奈何,除了忍受和照单全收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减轻痛苦的方法,依附性情感共振散花症是溃败龙崎身心的最后一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无规律的出血,源头甚至可从任何一个器官。
感染病接连不断地在找上自己,残忍不仁地侵蚀着每一寸血肉,势必要将突生的希望斩尽杀绝,无数个夜晚钻心的疼痛,恰到好处的啃啮余留下来的理智
龙崎揉了揉脸,试探性地擦了一下鼻子,还好,没有出血
“渡,快回去吧”
见渡醒了,龙崎慢声慢气地开口“不用老来看我,我没事的”
"
老听你说没事,怎么可能真的就不担心?我那天就是稍微出去了一下你就出事了"
渡十分自责,语气过分地沉重,他当时出门电话处理了一些事务不到十分钟就听到房间传出巨响,再进去看情况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晕倒在地上的龙崎和身边逐渐蔓延的血迹
"
是我自己没站稳摔了,跟渡没有关系,再说了我这不好好的嘛"
那晚原本是一只鸟撞到了房间的窗户上,然后突然飞进来四处乱窜最后站在了窗户最上边的边沿不肯下来
龙崎拿书试图把它劝下来,但是那只鸟不为所动更是死死地抓住窗沿不肯动弹,龙崎把桌子上堆起来的文件擂到一边爬上桌,稳稳地站起了身,刚向上踮脚时一阵头晕重心突然往后人也重重摔在地
一开始他是有意识准备起身的,不想四肢跟瘫痪了一样没有感知,过一会手能动了,在地上擦了一下却碰了一手的血,他疑惑地摸了摸脸,血是从嘴巴鼻子和耳朵里流出来的
紧接着身体开始发烫,咳嗽不止,咳出来的竟也是滚烫的鲜血,在喉咙中肆意开来,最后声音也发不出,龙崎没有任何恐惧,只是遗憾没把遗书早点拿出来,还有遗产还没来得及改就交代在这里了
“好,那我过几天给你带资料”
渡答应了他
“嗯,辛苦了”
“龙崎,夜神月”
“快回去吧”
龙崎开口打断,像是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那一夜,他感觉睡了很久,很沉,也很难受,耳边都是风声混着嘈杂的脚步,最刺耳的是救护车的鸣笛,再后来,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念他的名字
"
龙崎……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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