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屋子与整个县衙都是非常纯朴的气质,但是,里面打扫的非常干净,尽管桌椅家俱都是半旧的寻常木材打制,却是用心擦拭过的。
带路的老主簿细心的提醒,“前任周县尊因故被参回帝都,大人是不是再看看其他院子?”
白木香一听这事就觉着老主簿说的在理,这不论做官还是做生意,都讲究风水二字。
倘住此屋的人是升了官的,继任者继续住无妨,蹭一蹭好气运。
可倘居此屋者是犯了事儿的,多有不愿意继续用的。
不过,转念一想,如今这破地方,被参加帝都倒不是坏事。
于是,不待裴如玉说话,白木香大手一挥,仿佛被什么青天大老爷突然附身,以一种比县尊更县尊的口气,正气凛凛道,“孔夫子曾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
怪这个做甚!
我家裴如玉是去年新科状元,天上文曲星下凡,百邪不侵!
再说,有前任之事,也好时时自警,既为政一方,就要造福一方!
再不能做那些有失体统、有负圣恩之事!
我们就住这间屋了!”
县尊大人站在一畔,心里反复咀嚼着“我家裴如玉”
这五个字,虽然深知白木香现在最期待的事应该就是他犯点事也像前任一样被参回帝都,裴县尊仍是风度翩翩的表示,“既然娘子这样说,听娘子的。”
老主簿先是被裴如玉的状元身份给惊着了,继而又被白木香这一番义正严辞给震着了,老人家上了年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哆哆嗦嗦的朝裴如玉拱手,“状元大人,大人,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啊。”
“您老可别这样。”
裴如玉扶住老主簿,温言道,“陛下既令我来月湾,我必不负圣恩。”
老主簿激动的不成样子,很想与裴如玉说说话的模样,白木香给裴如玉使个眼色,体贴万端的说,“相公你去忙公务吧,打扫的事有我。”
裴如玉微微颌,声音温柔的能拧出一汪温泉来,“有劳娘子。”
带着老主簿去了前头县衙。
裴如玉一走,李红梅拉了闺女在一畔,悄声道,“我的天哪,这县衙也忒破了吧,我看还不如咱老家的房子哪。”
“娘,你知道什么,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咱们在这儿,旁的不说,咱说了算!”
说着,白木香瞥她娘一眼,“当初我说让你在帝都呆着,你不答应,你非要跟来,现在又说这泄气话,你可真是我亲娘。”
“不是我说泄气话!
实在是地方忒破。
要不给咱们亲家老太爷写封信,好生念叨念叨,叫叫苦,给调个好些地界儿去。”
如白木香所言,她家人都处事灵活,李红梅显然是其中佼佼。
白木香悄声说她娘,“你就甭梦了!
老话儿怎么说的,既来之则安之。
我说娘你眼光不咋地,你还不信。
要那山好水好的地方,轮不轮得到裴如玉还两说,就算轮到他了,人家本来就是好地界儿,他去了,做好不容易,做坏倒是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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