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咱们都这把年纪,眼瞅就是做祖父母的人了,还抹不开这个面子了!”
李红梅爽郎的坐在靠窗的小炕上,招呼七叔,“坐下,咱俩好好说会儿话。”
裴七叔到底也不是拘泥性子,一笑过去坐了,有些尴尬的拱拱手,“真是让亲家太太错爱了。”
“你可别这样。
自打木香她爹去了,我守完夫孝,就有改嫁的心,相看过的男人也有十几个,要个个都跟你似的,在老家还出不得门了。”
李红梅眼尾一挑,顺着上挑的眼尾滑出几分笑意飞向七叔,“这事儿按说怪你,好不好送我梅花簪,还送一对儿,我们那里梅花簪,就是要请媒人的意思。”
“我是想着,你名字里带个梅字,何况,送东西都是送双,哪里有送单的理。”
都知道老娘闺名了,这老不修的,还敢嘴硬!
红梅太太笑眼一眯,“这说开不就好了,北疆多的是好男儿,也不只你这一棵老歪脖儿树是不是?你不愿意,我就另相别人去。”
裴七叔真想辩一句,我,我,我既不老,也不歪脖树!
奈何气势被红梅太太所压,硬是辩不出来。
“昨天女婿把你的事同我说了。
你放心,咱俩还像以前一样就好。”
李红梅叹口气,“我这人,最怕冷清。
我们木香跟女婿都是一等一的孝顺,可说到底,谁不是两口子一起过日子。
木香成了家,女婿也好,我没什么是放不下的,就想寻个伴儿。
我跟你不一样,打木香她爹去了,不少人也说我命硬。
外头人越是这样说,我越得把日子过好给他们瞧一瞧。
我这辈子,六亲缘浅,爹娘靠不住,打早就是应着出嫁的名儿想把我们姐妹卖了拿聘银给弟弟使的,我性子不服帖,没叫我爹娘得逞。
姐妹们却是都去了的,娘家一个弟弟,我也早不来往的。
从小就他是少爷,我丫环一般。
其实,我自小就盼着有个像你这样斯文俊秀的兄弟。
我长你两岁,不如咱们就结拜了姐弟,从此你喊我一声姐,我当你弟弟一般,如何?”
裴七叔一想,这倒是成。
他拱一拱手,“恭敬不如从命。”
“你便叫我红梅姐吧。”
裴七叔嘴唇嗫嚅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没叫出口。
阳光从小窗而入,映在李红梅脂粉得宜的脸上,尤其一双高高的吊梢眉下双眸透亮,李红梅豪气干云的一拍他的肩,“成啦!
以后我就有兄弟了,你也不用再穿这么一身乌漆皂黑的了,老气横秋,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
穿姐给你做的衣裳!
走,先跟姐吃饭去!
给你做了你上回嘀咕的酸辣汤!
里头放了木耳、金针菜、碎碎的小咸菜末、昨儿个拆出来的鸡肉丝,开锅打个鸡蛋花,拌上果子醋、胡椒粉、辣椒油,去尝尝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味儿。”
裴七叔畅想着酸辣汤那酸爽开胃口的味道,不知不觉就跟着红梅姐走了。
春风再起,吹皱一池春水,吹开一树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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