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琛笑道,“这镜子甚是有趣,它弄了这四个字上去,却又偏生要遮遮掩掩。
倒像害臊一般,莫非此物亦有器灵?”
曲陵南拿了那镜子左右端详,皱眉道:“是有器灵,只是我平素又不打扮,弄一镜子忒也麻烦,喂,你这四个字也不是太难磨掉,我帮你去了,你自去寻旁人,可好?”
孚琛好笑道:“你这傻子,有器灵的宝物,不是仙器,便是神器,难得有甘愿认主的,你竟要往外推?”
“他认我我就得认他?”
曲陵南道,“有这个说法?”
孚琛有些头疼,道:“那倒没有。
只是从无人会拒绝……”
“我又不爱戴花,照镜子何用?”
曲陵南仍然对这玩意无法心生喜爱,“秘境中层出不穷的幻阵皆为此镜所为,跟这玩意活在一处,可是容易人我不分,受害不浅。”
她话音未落,便见镜面一闪,清河的身影出现,他语气谦卑,声音虚弱,哀哀地道:“主人,请莫要离弃清河。”
曲陵南长这么大,何尝有人对她如此低三下四过?她登时有些不耐,又有些难堪,着急地道:“我与你并无责任,何来离弃一说?你自去过你的逍遥日子不好?你瞧那个青攰……”
“青攰是青攰,清河是清河,”
清河固执地道,“我与他本不同,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亦如是。”
“你干嘛非跟着我?我又没什么大本事,也不想有什么大出息。”
曲陵南大声道。
“清河不求主人扬名立万,登峰造极,只是千万年岁月何其寂寞,能与主人相伴,得之何幸?”
“啊?”
曲陵南完全不能理解这与幸不幸的怎的有了关联,“我说,我可没灵石供你,我没钱,我自己还得师傅救济呢。”
孚琛忍笑道:“我可不养你。”
“知道知道,”
曲陵南道,“我就打个比方。
喂,你听到啦,我连自己个都养不活呢。”
“若真如此,清河定会替主人分忧。”
清河在镜中温文尔雅地笑道,“清河活了千万载,这世上我不懂的事,还不是很多。”
“可是我不照镜子,我不需要你。”
“主人,清河不只是一枚镜子。”
清河微笑道,“清河会的很多,况且泾川秘境已认主,我亦要跟着认主。
话虽如此,但主人,清河等此刻足有千年,清河心甘情愿,在所不惜。”
“你真是不可理喻。”
“主人莫要固执己见才是。”
清河道,“一枚铜镜而已,不占地方。
可若你想有人聊天,遇事想有人善良,练功想有人解惑,清河但有所命,义不容辞。”
他仿佛还怕说得不够明白,又加了一句道:“清河不需灵石,不用滋养,请主人放心。”
曲陵南犹豫地瞥了眼孚琛,孚琛伸出手,正要以神识相探,哪知那铜镜自行跳开,清河淡淡地道:“这位道友,你虽是我主人授业恩师,却与我无关,上古神器,你已得其一,莫要妄想得其二。
须知福分过犹不及,水满则溢,月圆则亏,损益流转,一念之差罢了,道友还是莫要太自以为是。”
孚琛眼神微眯,清河冷声道:“你与青攰气脉相契,若能降服了他,自有你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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