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
宋彦城说。
把人迎进门,明姨给他拿拖鞋,眼神示意了右边。
大厅里,宋锐尧已到多时,穿着马甲衬衫,领带松开一半,风流公子哥的做派站在那儿摆花弄草,“哟,彦城回了啊,今儿怎么没把你那小女友带来啊?”
宋锐尧的语气不正经,勾着尾音透着不屑,“她不来,你怎么哄爷爷高兴呐?”
宋彦城双手环抱于胸前,闲适自在的模样,“她来不来都不妨碍爷爷想见我。”
宋锐尧转过脸,皮笑肉不笑,“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别以为我不知道。”
宋彦城点点头,唇角笑意薄薄,“你知道。
然后呢?你要把我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这轻佻又无惧的姿态,是凶狠利器,当面锣,对面鼓的冲着对方而去。
宋锐尧被激着了,目光一刹尖锐。
宋彦城越淡然,双手插兜里,一步一步晃荡过来,“降我的职?让我滚出集团?以前您说一不二,或许还可以。
但现在,爷爷没松这个口,你能拿我怎样?”
宋锐尧冷呵,“靠着一个女人,你真能让人刮目相看了。”
宋彦城不理他的讽刺,反而打蛇上棍,大方承认,“谢大哥夸奖。”
“你!”
宋锐尧是真怒了,压低声音,一字比一字歹毒,“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什么身份,能进宋家大门已是你天大福气,你本该循规蹈矩,安安分分地别惹事儿,给你一口饭吃,你知足吧你!”
宋彦城仍是笑,眼里阴鸷寒冷,杀机隐隐翻腾,“我就是地里泥,出生由不得我选。
我自幼贫贱,从不妄想天边云月。
其实我能理解你,本是独一无二的宋家大少爷,却因为我们那风流父亲的艳|情史,让你多了一个弟弟我。
你说得对,我本该如流浪狗,对你们的施舍感恩戴德。
但你和你母亲做过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有谱。”
宋锐尧嘴角颤了颤,仍维持镇定高傲,“你别他妈在这阴阳怪气。”
“你不做亏心事,怕什么?”
宋彦城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冰凉如削骨,“我十二岁回宋家那一年,你和你母亲,对我母亲做过什么,她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车祸身亡,大哥,你把我当傻子,还是把自己当傻子?”
宋锐尧脸色瞬间垮到谷底,他大概也没想到,宋彦城敢以这么风轻云淡、毫不避讳的语气,说出这件事。
他沉着脸,指着他的脸,“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咳咳。”
楼梯处传来动静,宋兴东竟然拄着拐杖一个人下来了。
他身上棉麻质地的长衫随风轻摆,目光炯烁,直直盯着宋锐尧,“你指着他做什么?你是要吃人还是要杀人?”
老爷子说得有板有眼,就像正常人。
连宋彦城都一刹分心,难辨真假。
宋锐尧额间冒汗,但到底是搅弄过风雨的人,装模作样最是娴熟。
他快步迎上去,扶着宋兴东一派孝顺殷勤劲儿。
哄了几句,老爷子迷迷糊糊的,显然被糊弄了过去。
宋彦城站在原地没有动,在老爷子转身后,眼神定定于他后背,试图找出破绽。
走了几步,老爷子忽地转过头,笑眯眯地对他招手,“彦城也来,爷爷想跟你说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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