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集体沉默让诡异的气氛渗透进每个人的意识,楚云瑶作为最弱势的一方除了将跪姿保持的更加标准外实在是再无其他能力。
余天翊抑着那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的心情,以前医病时他总爱嘱咐病人要放宽心,要将一切看开,尤其是青年男女害了相思病的,他遇见了也总会劝告‘忧思成疾,疾多成病’,与身体无益。
结果等他自己一脚深陷时,才知道那种感觉是不受思想控制的,它在无数个不经意的瞬间肆意生长,然后伸展出蓬勃的藤蔓扎进人的四肢百骸,越想挣脱反被缠得越紧,越想深思熟虑越是心急火燎。
路驰逸视余天翊为知己,他不认为自己的友人对楚氏的另眼相待是因为钟情,更不会浪费脑筋往那处想,可对方那突然像转了性似的言行着实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不能坐视不理,赶忙从中缓和道,“余院使奉旨协助自然是要鞠躬尽瘁,尚书大人还请放心,下官亦会监督他行事,绝不影响查办。”
顾景瑜又看了楚云瑶一眼。
她是有几分姿色,可从妓院里沾染的俗媚让她只有在充当花瓶时才能让人多看上两眼,若说一向洁身自好的余天翊对她有了心思,他是理解不能,倘若他真有此意,那么他就不得不保留了,“本官自是信得过余院使跟路少卿的为人品行,两位无需这般郑重,你我三人皆为陛下分忧,各司其职便好。”
余天翊跟路驰逸齐齐拱手,口中称‘大人说的极是’。
楚云瑶此时并不敢起身,她跪伏在地上像是彻底被人遗忘,无尽的渺小与悲哀。
姜婆站在一旁低头不语,她想起曾经的自己也是这般无助,如果不是路大人……所以她知道,现在的楚云瑶也需要一个愿意为她指出一条明路的人,而余太医也好似正有此意,若能顺利,她的人生也该变得更有希望。
顾景瑜目不转睛的看着楚云瑶,直看得所有人都忍不住跟他一起把目光锁定到她的身上以后,才慢慢地收回视线面无表情道,“朱家楚氏起来带路。”
“是。”
楚云瑶听令起身,又因为紧张而不慎一脚踩上自己的裙摆险些摔倒,引得余天翊差点儿本能去接。
紧追的视线欲盖弥彰的撇开,攥拳刹住冲动的男人心里瞬间变得更加难挨。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在意她,莫名奇妙的,全无来由的,就像他之前的自律及努力全都是假的一样,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还没有遇见她。
楚云瑶的脸颊尴尬的浮起热烫,青白交替着让她差点儿连路都不会走了,“劳请大人随民妇——”
话音戛然截止,前一瞬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女人抬起头,刹那间她忘记了一切。
贴着封条的朱宅大门映入她眼底,蓦然让她怯步在原地,怔怔的表情像被人抽去了灵魂,模糊的视野在洇掉了熟悉的大宅朱门后随即清晰。
然后,她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忘了身后还有官,忘了门前还守着衙役,等再想起这一切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大门前的台阶下不敢再向前一步了。
张辰在路驰逸的示意下撕掉了门上的封条。
突然不敢面对的女人恍惚后退了半步,悲悲戚戚的脸写满了拒绝。
“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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