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府出来时天色已经擦黑,马车在驶过一条长街后,在一处繁华喧闹处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孔妙这才发现他们来的地方居然是怡兰苑。
“傅春聆,你疯了么,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傅春聆用小指挖了挖耳朵:“嚷什么。
想让人知道楼家二小姐大晚上逛青楼吗?”
孔妙目光中满是警惕和紧张,然而眼下这情形又不能扭头走掉,只能在肚里大骂这个色胚。
“你这是什么眼神?”
似乎是看出她的顾虑,傅春聆笑了,“放心,本王不会趁人之危,你现在离开也来得及。”
都已经到这里了,倒也犯不上同他硬碰硬,孔妙犹豫一下,低声道:“也罢,横竖今晚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今后不要再让我再遇到你便是。”
许久未踏足怡兰苑,这里依旧纸醉金迷。
上了二楼,傅春聆推开一间房门昂首走了进去。
房内烛光明亮,角落里还置着炭火,也不知燃的什么炭,进去之后扑面一阵掺了香味的暖风。
孔妙长长吸了口气,胸内的冰雪之气尽消,满是温暖清香的气息。
傅春聆顺手关上房门,转过身来,看见孔妙不言不动的站在那里,一副放弃抵抗的姿态,嘴角略略向上扬,然后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以一个舒服的半躺半坐的姿势靠在香妃榻上。
孔妙见他居然自顾自挺尸去了,脸上立刻就显出不痛快来:“你这人怎么回事,哪儿不好睡觉,偏跑来青楼,到底叫我过来什么事儿?你说不说,不说我可走了。”
“这么心急做什么,好戏还没登场呢,”
傅春聆朝她招了招手,“你饿不饿?”
此言一出,孔妙的肚子立刻就咕噜噜的开始了鸣叫。
因为饥饿,所以那怒火倒是熄灭了许多,瞪了一眼男人,扭头传唤小厮备酒菜,趁着送饭之际,她向小厮讨来一小包药,偷偷藏在袖子里。
如果在平时,孔妙一定是充当布菜倒酒的角色,不过此时她饿得慌,没功夫管傅春聆,一坐到桌边就心急火燎的吃了起来。
傅春聆舀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慢些吃,喝汤。”
孔妙面上没有半分波动,不紧不慢地吃着,每一口都咀嚼得十分用力,带着几分忿忿之意,不像在咬食物,倒像是在咬他。
傅春聆又夹了一些菜给她,瞧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笑而不语。
酒足饭饱之后,孔妙打了个饱嗝,又从果盘中拿起一只大梨,边啃边若无其事的起身,在屋子中央来回踱了几圈,眼角微微的瞟了傅春聆一眼,见他那乌浓的睫毛阖下来,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从侧面看过去,线条流畅的如同一张最完美的剪影,十分赏心悦目。
这男人三更半夜把她带到这里来,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孔妙心中狐疑,脸上依旧不动声色,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卷翻开,略扫了扫,只见上头四个大字:《汉宫春色》。
她一看乐了,也不无聊了,津津有味看起来,看看看着还捂嘴轻笑。
如此过了约有半柱香时间,房内一片清静,并无异样。
“从小就爱看这种腌臜本子,看来堕入风尘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可不就是天生的骚狐狸。”
头顶蓦地响起一道调笑的声音,男人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
孔妙听了他这个调侃语气,斜斜睨了他一眼,也讥讽回去:“王爷倒是自持清贵,还不是与我这个风尘女子厮混在一起,装什么道貌岸然的君子。”
傅春聆把头低了一些,几乎和孔妙成了个耳鬓厮磨的状态,又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光看有什么意思,本王又不是摆设,小姐何不身体力行的亲自领略一番?”
气息灼灼的喷在她柔软耳畔,孔妙不舒服的想推开男人,可两个人力气悬殊,无论她如何使劲,对方都纹丝不动,还被他困在胸膛和书架之间,孔妙停下了动作,抬起头与他对视:“王爷费尽心思骗我过来,就是为了强迫我做这种事情的?”
傅春聆把玩着她一缕青丝,暧昧的笑说:“本王怎舍得骗你?漫漫长夜,一会儿办完了正事,如果你觉得无聊,想做点别的什么事儿,本王也可以奉陪。”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孔妙把手里的书卷成一卷,不由分说就往他脑袋上“啪”
的敲了一下,“乱发情的狗东西,再不滚开,本小姐要你好看!”
傅春聆并不能立刻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缩了脖子,无端挨了这一下也只能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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