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远你有完没完?”
徐棠语气甚佳,捂着手机快步走向走廊出口。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她当即挂断电话,却也没再回季愈的病房。
病房的其中一面墙悬挂着一个复古样式的挂钟,分针疾速走动,循环往复,像时间行者走过漫漫长途。
病房里静得只能听得见指针的脚步声,顾霖假装在欣赏墙上的一副十八世纪收藏品。
明明看不见,却还要把病房布置得像个艺术展览馆,不仅墙上挂着拍卖得来的名作,就连斗柜上的两个欧式花瓶,也是价值不菲的收藏品。
他提前同护士和实习生们嘱咐过好几遍,这间病房和房间里的主人脾气都很大,能不碰就不要多碰。
那些护士和小实习生以为他是唬他们,没一个人当真。
在比谁能够不说话的比赛中,季愈一定是冠中之冠,顾霖最后没有坚持,随意地望了眼病房门口,欲言又止忍不住问道;“我一直很疑惑,你和徐棠之间发生了什么?徐棠看着蛮好说话,怎么就突然之间说搬走就搬走,也没提前和你们打声招呼,她不太像做得出这种事的人。”
落地窗前的那道身影仿佛动了下,待顾霖投去一束视线后,他如同僵硬的石头纹丝不动,更不用说会有回应。
顾霖像是随口一问,没想着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沉吟片刻,给季愈先倒了杯开水,递给他的同时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梁佑同我说,前些日子你父亲的生日宴上,你的便宜弟弟未婚妻一家出出席在宴席上,你那后妈似乎挺满意女方的,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家很快就可以办喜事了。”
很轻的一声嗤笑,他扭头去看,只见季愈低头轻抿一口水,顾霖接着说,“说来你那便宜弟弟也是有趣,一开始撬了女朋友的闺蜜和人勾搭在一起,为真爱怒甩前女友。
过不了多久,外面的野草吃腻了,转头又回来吃那颗回头草,偏偏女方还被他吃定,就这样的男人也要二次回收。”
季愈的手指轻点着水杯杯壁,细微的声音绕在耳畔,他漫不经心地说:“男女之事,你情我愿,谁也管不着。”
他稍顿了顿,语气一换,转向顾霖,“你新交的那位女朋友呢?听说是邹医生介绍给你的?”
邹医生是给季愈主刀的医生,也是顾霖的导师。
前不久邹医生开玩笑似的说起要给他介绍对象,被他婉拒后,顾霖踟蹰片刻,坦白道:“我不久前才知道,我家那位原来和徐棠是好朋友。”
“易文姝?”
季愈转回轮椅背向落地上,眼睛上覆着白纱,额前碎发落下一片阴影。
顾霖惊讶:“你知道?”
季愈的声音淡淡:“之前在禹山见过一面,产生了点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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