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十岁那年,村里沸沸扬扬地传开本村一个女村民的见闻。
小年前几天,大约凌晨一点多,那个女村民打完夜牌回家,借着朦胧残月,匆匆赶路。
经过吕玉家后园的长堤,见桔园内有豆大火星一闪,骤灭。
女村民揉了揉眼睛,继续走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吕玉姥姥的坟头立起一个黑影,瞬即如烟消失。
女村民只觉双腿发软。
这个晚上她迷路了,她在桔园附近绕来绕去,像个梦游神。
天亮的时候,面色蜡黄,回家便瘫倒在床,睡了三天三夜。
此人丈夫初时以为妻子与人偷情去了,等妻子情绪稳定下来说出原委,才明白妻子中了“鬼魂阵”
——人一旦中了这个迷魂阵,是很难走不出来的,能活着回来,也算是个人命大,以正压邪了。
这是村人的说法。
一天凌晨,这位村民的丈夫特意打扮成女人样子,重复了妻子那晚的行程。
经过吕玉家桔园,他故意放慢脚步。
但见吕玉家桔园黑漆漆一片。
蓦地,坟头有个黑影闪现。
纵使这这男人有备而来,也只觉头皮发麻!
那黑影在坟头走动。
男人壮着胆子扯着嗓子恶狠狠的吆喝一声:“么子鬼?!”
那黑影倏地一窜,向堤上跑来。
男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吕玉家的黑狗!
男人把自己的所见告诉了妻子,妻子死活不信,说:“一条狗,不可能站得象人一样高。
她到处演说,告知村民,从此夜即闭户,遑论夜归。
村民们将信将疑。
黑狗本来有点怪异,经此一传,更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人都有点不敢正眼看它了。
·鱼水之欢·大年二十九,老天仍沉闷着脸,不肯展颜,空气里浓锁着黯淡与阴郁。
过年的气氛,却并不因此而削减。
小孩开始试穿着新衣服到处炫耀,带哨响的冲天炮如离弦的箭,尖叫着,在空中爆裂,散出一团青烟,落下,划出一道弧线。
农人捕鸡杀鸡,鸡叫声虽带恐慌,却并不凄惨,它们欢快地扑腾着,渲染着传统的年。
宰生猪过年的,更是不同凡响。
人的喊叫与猪的嚎叫混在一起,方圆几里都听得见。
屠夫利索地挥起长条刀子,迅速坚定地捅向猪的脖子,热气腾腾的鲜血喷溅而出,汩汩流淌。
这时候,主人家便会舀一碗热血,点上蜡烛和香火,祭堂屋的先灵牌位。
大年夜,各坟墓上都“张灯结彩”
。
为避免风灭蜡烛,都买了彩纸做的灯笼,罩着蜡烛,一圈圈朦朦胧胧地光晕在坟头五彩缤纷。
昏瞑中在坟头摇曳的烛光,有的零星,有的成片,村里坟墓没有规划,凌乱散布,与村舍窗户的微光相映衬,同时又包围着村舍——村舍窗口的灯,远不如坟头蜡烛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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