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为“秦林”
和“凌青”
这两个不同的身分而烦恼,在他心里这两个几乎截然不同的人缓缓融为了一体,又或者这些时日来,他想着“凌青”
的时候远比想着“秦林”
的时候要多很多。
远处摆设席宴的地方灯火通明人声喧闹,一直到了夜时分才逐渐安静下来。
此时燕云烈的酒也喝得差不多,倒尽坛子内最后儿滴酒液,燕云烈将酒坛随手一扔从屋顶上下了来。
正要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却看到走廊上有个熟悉非常的人影。
穿了一身月白箭袖衫的青年此刻正倚抱着廊柱坐在地上,山上的夜晚很冷,要睡也不可能跑外而来,更不会是这种有些好笑的姿势,显然是喝醉了。
燕云烈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来,用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拍了两下,“凌青?凌青!”
没有反应,燕云烈便抓着他的肩膀晃了晃,“凌青,要睡也不能睡在这里,回房里去睡。”
凌青懵懵地半睁开眼睛,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又看向燕云烈。
清澈的眼眸半睁半眯,月华洒落其间,泛起零零点点的星泽,燕云烈看得正出神的时候,没想到凌青胳膊往他脖子上一绕,整个人扑到了他身上,软软地挂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哝,“我走不动,你送我回……”
还没说完头又低了下去。
燕云烈就这样愣在那里,手不知道要往哪里放,酒香以及对方身上仿如雨后清新的气息直往他的鼻子里钻,那是一种熟悉又很好闻的味道,仿佛阔别了良久之后重又回到自己身边的感觉。
就算他都不记得了,但是思秦都还一直记得,就算自己不愿意承认,但却说服不了自己的感觉和身体……
凌青靠着燕云烈的肩头,在他耳边似无意识地蹭了蹭,好像无害的小动物一样,头发扎在燕云烈的颈脖上,弄得他有些痒痒的。
燕云烈本还在考虑是用扛的还是用拖的,见他这样,不禁低头轻笑,然后动作轻柔地将他抱了起来。
似乎重了一点,也不是只剩一把骨头的感觉……
静谧的回廊上,微风轻拂,枝叶沙响,此外便只有皂靴蹭过青石板地面的声音,脚步缓慢而沉稳,似有些眷恋地不愿早早走完这不长的一段路。
燕云烈抱着怀里的人,有那么一瞬的安心和动容,脑海里浮现起旖旎的念头,但是在看到他毫无防备的睡脸之后,又泛起一些愧疚,他还记得在天绝山上,他怀着思秦的时候,自己还未能碰触到他,他就猛然惊起,满眼的戒色。
穿过回廊,穿过花径,到了凌青的房内,将他轻放到床上,又帮他脱下鞋子,然后拉上被褥,做完这一切正要转身离开,却蓦地对上一双明亮亮的眼眸,把燕云烈吓了一跳。
凌青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直直地看着他,清澈明净的眼神,好像不曾醉了。
燕云烈一时竟有些慌张,明明只要告诉他自己半路遇到醉酒睡在廊上的他,然后好心把他送了回来就可以了,但是这句话在燕云烈嘴里咀嚼了半天都没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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