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钝抿紧唇,死死瞪着她,似暴跳如雷的沈云山,随时扑过来掐她似的,她缩了缩脖子,收好晃荡的腿,声音弱了许多,“唐钝,你为什么那么我呀”
好恐怖。
唐钝收回手,背过身,坐去另外一侧,背对她,望着远山发愣。
“呀”
突然,她直起身,回头望向远处,“我的箩筐和背篓在长春哪儿呢”
唐钝有些许失神,仍未搭理她。
车夫怕她跳车,讪讪道,“那些是姑娘朋友吧,会将东西还给你的。”
“我的茶叶蛋,我想吃茶叶蛋。”
“”
活该,唐钝心里说了句,没有安慰她。
一路上,唐钝没和她说话,出来得急,没有带干粮,车夫途中没有逗留,直直驶向驿站,云巧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下车时,她揉了揉干瘪的肚子,挨着唐钝,“唐钝,我待会能吃两碗面吗”
唐钝低头,拂开她抓自己衣服的手,阴沉道,“找李善去。”
饿了就缠着他,活蹦乱跳就去讨好别人,他又不是冤大头。
时值傍晚,驿站大堂坐着好些人,唐钝要了两间房,他和车夫的,云巧腮帮动了动,“唐钝,我睡哪儿呀”
“随你。”
唐钝一副陌生人的口吻。
云巧朝四周了,不太习惯那些人打量自己的目光,往唐钝跟前凑了凑,听他跟人说煮两碗面,她又问,“唐钝,我吃什么呀”
“自己想办法。”
驿站建好,每晚都有客人住,许是北阳镇大肆修路,道路通畅的缘故,年后多了许多走南闯北的商人,他们操着外地口音,说着云巧听不懂的话。
唐钝吃面,她就坐在旁边喝水,“唐钝,他们说什么呀”
“不知道。”
车夫知道两人闹性子了,主动打圆场,“他们是南边口音,口齿含糊,咱听不懂的。”
云巧盯着隔壁桌的人瞧了眼,又问唐钝,“为什么李善说话我就听得懂。”
那是李善特意学了西州口音,她自然听得懂了。
唐钝心里有气,始终没和她说话。
云巧的目光落到快见底的面碗了,低头问他,“唐钝,我能喝汤吗”
“不是想做将军夫人吗吃你的山珍美味去”
唐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刻薄,到她就忍不住火大。
天渐渐暗下,车夫累了一天,问了明天出发的时辰就回屋了,其他桌的人有些聊着天,有些挑着担子朝外边走,碗筷已经收走了,刚擦了桌子光滑锃亮,云巧唐钝推开凳子,跟着起身。
但唐钝目光夹着刀,她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肚子咕咕咕叫了两声。
唐钝别开脸,朝亮着灯笼的走廊去了。
夜风吹得驿站的门吱吱呀呀的响,桌边说话的人时不时她两眼,她心里毛毛的,跑到走廊喊唐钝,问他们为什么她。
“不知道。”
唐钝的声音从最里的屋子传来,如夜风般寒冷。
她回眸向大堂,人们都抬起头望着她,其中一人走到门口,扒着要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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