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一片鸡飞狗跳中,彻底让沈家夫妇态度软下来的,是沈以诲的一句话:我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没什么高低贵贱的。
凭什么其他人可以参军,可以死,我就不可以。
我记得,那天,沈姨垂泪,目送自己的儿子远去。
从此,他们只能日夜祈祷,祈祷自己的孩子平安无虞。
后来,他们这个唯一的儿子,真的上了战场,然后,再也没有回来,只留下两个无限悲伤的老人。
而这,只是那个时代,无数家庭的缩影罢了。
再后来,当我半生漂泊的时候,我总会想到战争来临前的那段日子。
我的父母在北平,一生相守,琴瑟和鸣。
杭州的家里,有意气风发的哥哥们,有娴雅大度的嫂们子,还有蹦蹦跳跳的清如和清澜。
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尽管,那个时候,战争已快来临,可是,身在其中的我们不知道,不知道马上要到来的风雨飘摇。
谁都没有上帝视角。
其实,那个时候的我们,也只能是尽力在玻璃碴子中找点糖吃。
我们享受着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平静,然后,就是骨肉分离。
之前有多甜蜜,后来,就有多伤痛。
可是,我还是很愿意去回忆之前的那段时光,每个人都那么从容,那么甜蜜。
我们像之前的每一天那样,过着最平凡却平静的日子。
看日升日落,看炊烟袅袅。
殊不知,我们接下来的命运,将会和这个国家息息相关。
可是,有些人,根本没能活着,坚持到胜利。
他们的生命,永远定格在那个时刻。
他们甚至没能来得及看一看他们用热血和勇气换来的胜利后的样子。
他们亲手斩断了自己的未来,那么坚定而决绝,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和退缩,只是为了能让这个国家和民族有更好的未来。
尽管,当时的他们并不知道,那场战争,究竟,要填进多少条人命。
其实,我更愿意讲述战争之前的故事,那样平静而美好。
就好像,我爱的人,爱我的人,都还在我的身边。
1936年的暑假,无论是上学的还是上班的孩子们都回到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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