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袁裳早起在屋里梳妆打扮。
暮春时节,天暖风和,袁裳的身子也好多了,便让人把窗开了半扇透气。
袁裳几日没出门,只觉庭院里的樟桐近来愈发绿似墨染,浓荫委地,廊外的凤仙花正开至全盛,偶然有一两枝探入廊下,嫣红的花苞像是女子含羞窥探的脸。
袁裳正站在窗前出神,袁朱出门倒了水进来,道“夫人,清早风大,别在窗口站着,您的身子才刚好呢。”
袁裳道“不打紧,谢夫人起了么”
袁朱擦净了手,取了一袭外袍过来,给袁裳披在肩上,道“早就起了。
孝廉昨夜呆在正院里,听说三公子在匡琦城吃了败仗,已撤兵回来了,算来该是今日到,孝廉一早便出城迎候去了,谢夫人因此也起得早。”
袁裳道“知道了,待会儿你跟我去正院夫人,我这一病就是一个多月,连一次也没去过她,她倒来了我好几遭。”
袁朱应了,袁裳又道“药好了么”
袁朱道“药我让兰汐着熬呢,就好了。”
袁裳道“快着些,喝了药咱们好去正院。”
袁朱犹豫道“夫人,其实那药不喝也罢,您的病才好,只怕身子受不住,况且孝廉这两日也没来”
袁裳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袁朱知道利害,不敢再劝,连忙转身出去了,片刻便捧了一碗滚热的药汁进来。
袁裳伸手接过,只见那药汤赭中带赤,只觉心中作呕,从舌头底下到整个腔子里都是苦的。
袁裳却也只得咬一咬牙,仰头饮下。
哪知她刚勉强喝下两口,兰汐却进来道“夫人,谢夫人来了。”
袁裳一惊,想推窗将那碗药泼了,谢舒却已带着青钺进来了。
谢舒自打一进院子,便闻见淡淡的药气,及至此刻进屋,更觉得药气浓郁,不觉掩了鼻端道“姐姐这里怎么这么大的药味”
袁裳此刻反倒平静下来了,道“贱妾身子羸弱,常年服药进补,熏着夫人了吧”
袁朱见谢舒来得突兀,吓得愣在一旁,袁裳微微蹙眉以目示意,道“朱儿,去把窗开大些。”
袁朱连忙应了,转身掩饰着去支窗架。
谢舒见她手里端着碗,便上前了眼,只见药汁清澈,映出自己妆容精致的脸,发间的三支嵌玉金步摇微微颤着,散出星星芒芒的光。
谢舒问道“你这喝的是什么药”
袁裳微笑道“自然是治病的药,前些日子我忽然腹痛,夫人是知道的。”
谢舒狐疑地打量着她,道“是药三分毒,能不喝还是不喝的好。”
袁裳道“夫人说得是。”
将碗递给袁朱“先拿下去吧。”
袁朱接过碗退下了。
袁裳让谢舒在主位上坐下,施礼道“贱妾本打算待会儿去探望夫人的,谁知道夫人先来了,贱妾实在是惶恐。”
谢舒道“姐姐不必多礼,坐吧。”
袁裳在侧席上坐了,谢舒道“姐姐的病如今到底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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