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没别的废话,低头接着干自己的活,你要是没听懂重新问她一遍,她还会耐心的回答你,实在还听不明白,她会让你她是怎么编的,多长时间都没问题。
一下子,夏菊花竟成了场院里最受欢迎的人,安宝玲着都服气的说
“嫂子,我还以为上次她们托我跟你说,让你编慢一点,你会对她们的意见,不愿意教她们呢。
毕竟这手艺没谁愿意白教给人。”
安宝玲说的没错,不提前几天妇女们隐隐排挤夏菊花的事儿,就说手艺,除了自己家的闺女媳妇,就没有跟夏菊花这样无私教给别人的。
老话说的好,艺多不压身,也就是现在啥都归集体,要是往前数二十年,谁有点儿手艺都当成传家宝一样藏着怕别人学去。
夏菊花不在意的一笑“我一个人能编几张席,大家一起编才能完成供销社的订单。
再说了,生产队不是每天给我多记两个工吗,我不亏。”
亏与不亏,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称,否则这些老娘们着夏菊花不管编多编少,一天稳稳记八个工分,早把生产队吵翻天了。
安宝玲着向她们坐的地方走来的李常旺家的,声音有意提高点儿,笑着说“咋不亏,你又不稀罕这一天八个工。”
要是嫂子留在家里炒花生,一天咋也炒它个二百多斤,挣上两三块钱。
八个工满打满算才多少钱。
李常旺家的听到安宝玲的话,脸上就有点讪讪的。
不为别的,就是觉得安宝玲这话是冲着她说的。
因为当初刘二壮在场院里宣布夏菊花会教给大家新花样,所以每天得给她记八个工的时候,李常旺家的又嘴快的提出过质疑。
等见识了夏菊花编出的花样,又听说夏菊花重新接了给供销社炒花生的活儿,李常旺家的后悔死了,这两天一直不好意思单独向夏菊花请教。
可是席上编字,多一根苇皮少一根苇皮得非常明显,向跟夏菊花学过的人学,总是讲不清楚那些妇女知道该怎么编了,为啥那么编、怎么把苇皮藏的严丝合缝还不会在用的过程中露出来,总是差那么一点儿。
李常旺家的问的人耐性还不大好,问了不到三遍就烦了“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呢,你还是问夏小伙去吧。”
说完就不理她了。
为了不耽误进度,李常旺家的下了好大决心过来找夏菊花,听到安宝玲的话能不讪讪吗这两天来找夏菊花问问题的人多,夏菊花也没抬头过来的是谁,一边编席一边问“咋啦,哪儿还不明白”
安宝玲噗嗤笑了一下,低头编自己的苇席不李常旺家的了,李常旺家的就是觉得她的耳朵竖的高高的,等着自己给夏菊花服软呢。
服软就服软。
李常旺家的觉得自己这是能屈能伸,开口把自己的疑问说出口。
夏菊花心里想了一下,没发现李常旺家的脸色不停变化她以为夏菊花有意给自己难堪,不想轻易告诉自己呢。
刚想讽刺夏菊花两句,再硬气的说一句我不问你了,夏菊花又开口了,把李常旺家的问题解释的十分详细,还让她自己是怎么处理两个苇片接茬的地方,李常旺家的真是脸红一阵白一阵听完的。
等她一走,安宝玲就忍不住笑了“嫂子,我更服你了。”
见夏菊花不解的着她,安宝玲强忍着笑小声说“你是没见李常旺家的脸色,都快能染布了,那红的青的,着就好。”
夏菊花也笑了,她发现两辈子的安宝玲都是有啥说啥的性子,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性子,应该是刘三壮没让她受太大的委屈。
在孙氏手底下能把媳妇护到这份上,刘三壮也是个能耐人。
安宝玲见夏菊花光笑不说话,知道她就是这么个不好背后说人的性格,也就低头专心的编起席来。
不想没过一会儿,李常旺家的又凑了过来,还把自己编的席一起拿了过来,气的夏菊花边上的人直瞪她供销社订的是铺在炕上的大席,可不是随手拿着编的小玩意,占地方着呢。
李常旺家的凑过来,别人的地方就有些不够使,得给她腾地方。
现在场院里谁不想离夏菊花近点,问问题好方便点儿,当然不愿意让李常旺家的得逞,不瞪她瞪谁。
要不说李常旺家的脸皮厚呢,就跟没到别人瞪自己一样,四下里赔着笑脸求饶“我学的慢,离夏小伙近点儿多问问,多问问。”
“常旺家的,我咋听着你不是想问刘嫂子,是想找麻烦呢”
被迫挪地方的有李常满家的,跟李常旺家的是叔伯妯娌,两家一向不大对付,最不惯李常旺家的天天说嘴挑是非,一下子挑出她的错来
“想向人家学手艺,不拿东西也就算了,咱们大家一样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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