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菊花已经把饭盒盖扣上,香气便消失了,好象刚才隔壁闻到的是幻觉。
直到夏菊花觉得面应该泡好,再一次打开饭盒盖,隔壁的人才发现,自己刚才闻到的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的一种从未闻过的香气。
那几个就着烧鸡喝酒的人,脖子转来转去,想知道香味的来源。
隔壁有人已经把头探到夏菊花他们的隔间,发现饭盒冒着热气,随热气一起出现的是让人想尝上一口的香气。
“大姐,你们这是哪儿买的,刚才没见你们去餐车呀”
有人忍不住,问出了声。
整个车厢里都安静下来,等着夏菊花的回答。
夏菊花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是我从家里带着路上吃的。
这火车一开就是两天,光啃干粮受不了,只能自己想这么个笨办法。”
听到回答的人,向自己手里的食物,谁也没有说话。
吃烧鸡的人中有一个大声问“从家带来的,是你们当地的做法儿吗听你们的口音,也是省的,难道是我听错了”
齐卫东一笑,说“你没听错,我们就是省的。”
“不可能。”
那人是个较真的性子,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上位者的优越感“省的地方我都走遍了,从来没见哪个地方的吃食,做得这么香。”
六喜与夏菊花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由着齐卫东回答说“我们就是承平地区的,你去过”
那人放下啃到一半的鸡爪子,摇晃着走到夏菊花他们的隔间前,边着六喜大口大口往嘴里塞面,边咽了一下唾沫说“承平地区我当然去过,我还在平德县工作了一段时间呢。
我在的时候平德县小麦产量都不高,可没见人做过这种面条。”
拿水一泡就香得馋人的面条,还曲里拐弯的,别说见,听都没听说过。
齐卫东更得意了“没见过就对了。
前两年大家白面吃得都少,自然舍不得做。
现在总算产量提高了一点,就有心思把东西做得好吃点了。”
说完,他也开始吃起面来。
那人又咽了一口唾沫,那丝优越感飞到了爪洼国,陪着小心问夏菊花“大姐,你们带得多吗,我跟你们换点行不行”
人家已经明确提出想换,夏菊花就不能装不知道来意了,有些为难的冲那人摇了摇头说“不好意思,我们三个人呢,带的将够自己吃,没法跟你换。”
出门坐车,大部分人都是自带口粮,现在谁家吃的也不富余,夏菊花说带的不多,并不难理解。
加上齐卫东和六喜两个大小伙吃得狼吞虎咽,那人觉得自己不可能达成所愿,又了夏菊花两眼,讪讪的回了自己的铺位。
人是回去了,心却留在夏菊花他们这边一小半,剩下的坐车时间,对车厢里的所有人来说,几乎都是一种折磨了接下来的一天多时间里,夏菊花与齐卫东两个把红烧肉与鸡丝口味的换着吃了又吃,还不时商量是不是加鸡蛋,或是用不用多加一份调料,那香气一次又一次冲击着全车厢人的味觉。
后来齐卫东悄悄对夏菊花说“婶子,你把包袱让六喜拿到上铺去吧。
我咋觉得那些人你的包袱,眼神不对呢”
他没有夸大其辞,自从吃了第一顿方便面后,他们的隔间总有人路过,每个路过的人都会深深的上几眼,哪怕他们三个不吃东西也一样。
夏菊花被齐卫东的表情逗笑了“又胡说,人家坐卧铺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还能因为点吃的就动手抢”
抢是不可能抢的,问也同样是要问的。
那个最先来跟夏菊花搭话的人,老跑来跟夏菊花聊天,句句不离方便面。
夏菊花被他缠得心烦,干脆告诉他,这东西就是她自己试出来的,别人都不会做,因为用料太讲究,工序太繁琐。
反正现在方便面除了她之外,还没听说谁会做过,夏菊花不介意先把它的身价抬高一下。
那人听得频频点头“我就说嘛,我在平德县没见过这种吃法。
要说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那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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