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菊花被安宝玲逗笑了“你刚才不是还生气老太太把你们分红的钱都收上去吗,咋到我这就劝我收着了”
“你能跟老太太一样”
安宝玲傻子一样着夏菊花“你自己挣的工分不比志全他们哥两少,志全两兄弟下地一样吃得下辛苦,挣的工分一样多,咋分也没人吃亏。”
夏菊花刚想点头同意安宝玲的话,就听到有人在场院外头喊了一声“队长回来了。”
刘二壮回来了,拿没拿回钱来呢所有编苇席的妇女都放下手里的活计,眼睛望向生产队的方向,好象如果能到刘二壮,一张张票子就能分到自己手里一样。
没一会,生产队那院就传来了哨声,随后会计就高声大嚷的叫“一家来一个主事的到生产队,听着呀,是主事的,不相干的人别来凑热闹。”
夏菊花放下苇刀站了起来,被满场院的妇女们羡慕不已,都笑着催她“快去吧,记得回来跟我们说说,一个工分算多少钱。”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亲近。
生产队屋里已经挤不下人了,夏菊花直接站在人群外头,没试图挤进屋里。
这些年她都是这样,从来没跟别人一样,非得把会计记好的工从头查到尾,生怕给自己漏记一个工。
有刘二壮这个生产队长在,夏菊花不操这个心,再说夏菊花这时候也不认字上辈子夏菊花是刘保国上学以后,跟着学了几个字,数也学会算加减,就这她也不觉得自己比会计的水平更高。
“行了行了,你认字吗还老”
果不其然,会计不耐烦的声音已经传出来了,刘二壮也往出撵人“都出去都出去,喊到谁的名字谁再进来。
出去再不出去今天就不分红了,听到没”
连威胁带恐吓,大家不情愿的出了屋,都围在窗户下头想听听别人家记了多少工,能分多少钱。
听到谁家上工的人多、一年分了快四百块钱,会响起一片羡慕的感叹,要是谁家上工的人少,工分除了换了粮食只分不到一百块钱,也会有人当面嘲笑。
夏菊花已经听明白了,今年生产队一个工能分一毛一分钱,比去年少了一分。
好在妇女们还在编的苇席,多少还多些盼望,没人对一毛一的工分不满意,最关心的还是自家现在能分多少钱。
拿到手的才是自己的,农民自有自己的智慧。
所以不管是受羡慕的人还是被嘲笑的人,数着自己手里为数不多的票子,脸上都有一丝笑容。
夏菊花一边听着会计大声谁家该领多少分红,一边着拿到分红的人笑着出门,心里跟着高兴起来不管明年是不是跟上辈子一样闹灾,至少现在日子比前两年好过不少,不能因为担心明年就不过现在的日子。
再说手里有点儿钱,对搞灾难也多了点底气不是。
“夏菊花,夏菊花来了没”
会计的声音传出来,站在门口的跟着回头大声叫夏菊花的名字。
夏菊花应了一声,大家给她让出一条缝,她三挤两挤进了屋。
“夏菊花上工三百零五天,记三千零五十个工,换粮用去两千个工,该分红一百一十五块五毛钱。”
会计念完了问夏菊花“对吧”
夏菊花点了点头“对。”
这么痛快的人不多见,会计更满意了,接着往下念“刘志全上工二百九十天,记二千九百个工”
前头会计念什么夏菊花不在意,她只记家里每个人最后分的钱数,刘志全是九十九块钱,王彩凤分五十八块九毛六分,刘志双比刘志全多了一块一,是一百零一毛。
全家算下来,足足从会计手里接过了三百七十三块五毛钱。
一年的收入呀。
夏菊花接过来都觉得沉甸甸的,不客气的当着会计的面数了起来。
因为夏菊花没跟别人似的先从工分查起,会计很宽容的等着她在屋里把钱数好,才叫下一个人。
在等下个人进来的空儿,会计还跟夏菊花开了个玩笑“嫂子,你们家今年分的可不少,该买点肉炖炖了吧”
夏菊花往手指头上吐了点吐沫,接着数钱没搭理他,会计也不恼,了盯着桌上钱的刘二壮说“队长,你们家的钱,是等老太太来领,还是你带回去”
这时夏菊花已经数完了钱,向刘二壮和会计点了点头就开始往外挤,听到刘二壮说“我们今年各领各的吧。”
夏菊花的步子停了一下,接着往出挤。
说到底老刘家怎么领钱,在夏菊花这儿都是别人家的事,虽然安宝玲把前因跟她讲了,她也不会再等着听后果自己家很快要面临同样的问题,她没闲心理别人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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