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在屋外咆哮了一夜。
楚成允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实,整夜噩梦缠身,一会是一把冰冷的刀刃抵在自己脖颈间,划破自己的喉管,一会儿是一只血淋淋地手卡在自己脖颈间。
即使是在梦里,那窒息感依旧如同现实一般,他猛然间惊醒,从床上坐起身,额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身边安静,哪里还有皇叔的影子呀?
外面的天依旧漆黑一片,应该也还没到早朝时间。
心里又是被一股未知的恐惧笼罩,楚成允躺回床上,如同烙饼一般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再入睡。
估摸着到卯时了,楚成允唤了小灼进来更衣。
小灼在看到楚成允脖颈上紫红色的印子后,猛地抓住楚成允的手臂,「殿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
楚成允轻轻拉开他的手,「没事,昨夜皇叔心情不好。
」
心情不好吗?那分明是……
「殿下,我们逃吧!
」
楚成允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说什么胡话?」
小灼红着眼眶,「王爷他不是表面上那么温和的人,否则他也不会……」
他想起自己儿时,母亲被父亲活活掐死时,脖子上就有这样的印记,他无法想象,昨夜楚成允是如何死里逃生的。
只觉得楚长卿太可怕了……
楚成允望向那紧闭的房门,沉下眼帘,垂着头没有再说话,只抬起了手臂,让小灼帮忙更衣。
才洗漱完毕,若风便敲门进屋,说王爷吩咐,殿下今日不必去上朝了。
楚成允坐回榻上,神情有些茫然,习惯了的事,忽然不用做了,竟有些不适应。
他想了想,又唤小灼过来帮换上常服,去到了小厨房。
好久没有给皇叔做包子了。
这阵子也就只有休沐的时候才能有机会让皇叔吃一顿可口的早饭。
皇叔昨夜回来得晚,又起得早,定是忙坏了,自己要乖,要体贴。
楚成允做了包子,炸了油条,还包了饺子,做了莲子羹。
他穿着一身墨绿色锦衣,抱着暖炉坐在膳厅里,等着楚长卿回来,等到快午时,楚长卿还没回来。
楚成允饿得受不了了,拿了两个包子放在屋里的碳火炉上烤热后,一个给了小灼,一个自己吃。
两个人围坐在火炉盘鼓着腮帮子啃肉包,你看我,我看你,而后噗嗤一声被对方的傻样,惹得相互笑了起来。
忽然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管家忠叔跑进屋,「殿下,陛下圣旨到了,快去大厅接旨。
」
楚成允鼓着腮帮,指着自己的脸,「我吗?您确定不是皇叔的?」
「成福公公亲自来,说的是七殿下接旨。
」
楚成允放下手里没吃完的肉包子,拿起桌上的茶杯急里忙慌地咽下嘴里的包子,快跑了出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储之重,式固宗桃,一有元良,以贞万国,兹有皇七子成允,聪明睿智,德才兼备,上孝下悌,宜承大统,特册封为皇太子,所司具礼,以时册命,钦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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