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在侯宝的引领下,盏茶功夫便来到了内库的大门外。
看着十辆特制的四轮加长银车,停在银库前,每辆车厢都由铁板和铁栅栏组成,可以非常坚固,即使路上遇上强盗,只要押阅兵丁不怕死,那些强盗就是摸到了银车也打不开车厢。
两个库管太监正抬着一杆大秤,另一个太监不住的往秤盘里放着铸造好的银锭,看样子一个银锭足有50两。
每十个称一次,称完便有一个太监唱和一声,:“第十称,赤银锭,10大枚,500两,入。”
意思是我称到第十次了,这一称是纯银锭,一共10个银锭,检验完毕可以入库。
接着一旁的一个桌上有一个太监拿着毛笔飞速记录着,一旁还站着一个管库太监,一边核对秤上的数字,一边看着记录的太监,防止他们舞弊。
记账太监记完,又会唱和一声,“第十称,500两,记。”
朱祁镇看着他们的操作,暗暗点头,这样就可以防止有人在银子的重量上做手脚,三方监督,可防止这些人见钱眼开,监守自盗。
“去把押运银子的人给朕叫过来,朕有事问他。”
对侯宝吩咐一声,侯宝一挥手,立马有太监将一把轻便的龙椅放在了朱祁镇屁股下面。
朱祁镇顺势坐下,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趣的看着太监们搬银子。
哗啦一声,也许是银箱太沉,一个太监失手将银箱打翻在地,哗啦啦银箱内的银锭滚落一地,管库太监一看,立马呵斥道,“哎呦,瞎了你的狗眼,搬个银子你也毛手毛脚,你那手长腚眼子上了?我……”
话音未落,瞬间转怒为喜,一躬身道,“哎呦,大总管,您老今儿怎么有空来这了,六子,快着,给大总管上茶。”
侯宝狠狠瞪了他一眼,暗骂道,这狗日的是想害死老子啊,皇帝就在墙外边,你喊我大总管,是给我上眼药呢。
虽然皇爷还未封他为内官监的首领太监,可大家伙都默认他已经是内官监的首领太监了。
虽然皇帝有时候会拿他打趣他是大总管,可侯宝还是很有分寸的,从不以大总管自居,自从上次皇帝为了捞银子,让侯宝主持内廷十二监捐银子,大家伙明知道这个银子有捐无回,可在侯宝的左哄右骗加上威逼利诱下,还是捐了60万两。
就这个管库,一个人还捐了三万两。
侯宝自知那次捐银子把人都得罪遍了,所以行事话更加低调,没想到这次碰上这个不开眼的东西,应该还在记恨自己逼他捐银子的事。
“怎么回事?”
侯宝看着地上一地银子,眉头皱道。
“回大总管的话,这畜生干活毛手毛脚,将银箱打翻了。”
着,转头瞬间变脸,对地上跪着的太监厉声道,“还不赶紧归置好,少一文银子,咱家要你的命!”
太监吓的磕头如捣蒜,手忙脚乱的开始捡银子。
“大总管,您里面请,外面有些热,您喝喝茶,祛祛暑,这里蚊子多,您看您老在皇爷身边,这些日子都瘦了,的看着都心疼。”
管库太监一脸谄媚的道。
侯宝不想与他纠缠,转头道:“押运银子的人呢?”
“哦,在东厢房里歇息呢,我这就给您叫来。”
管库太监点头哈腰的去了,不一会带回来一个身穿藏青色衣服三十来岁的虬髯大汉。
“大总管,这就是这次的押运使。”
“下官锦衣卫旗李家田见过公公。”
,那汉子自报家门道。
侯宝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一挥手中的浮尘道,“跟咱家来吧。”
那库管还想跟着献献殷勤,结果侯宝转身道,“管好库房,出了丁点岔子,咱家要你们好看。”
库管太监一脸恭敬的送走侯宝,看他们已经走出第二道月亮门,转身一声国骂,“狗儿的,你胖你还喘上了,上次逼着老子捐了三万两银子……”
一边暗骂着,一边一脚踩在那个正在捡银子的太监的手上,使劲的揉搓几下,太监痛的撕心裂肺,手掌面上瞬间皮开肉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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