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小少年的沈延歌皱眉,别开脸道:“不成体统。”
他看上去并不喜欢她,小郡主哼了一声,便也不再执着去拉他的手。
可时至今日,沈延歌依旧记得小姑娘当年的笑容有多灿烂,像初升的朝阳。
记得她身上穿着的碧色罗裙,上绣游动的小鱼和跳跃的青蛙,手中团扇是两只斑斓雀鸟。
除此之外,更早年的时候,他的未婚妻才四岁,还是个奶团子小娃娃,沈延歌自己也才七八岁。
彼时承明帝才刚登基不久,同样是某次宫宴,父皇亲自给了小郡主一块桃花酥。
瞥见他在看她,她眨眨眼睛:“你想吃吗?”
奶声奶气的,扑闪着长睫。
沈延歌自幼闷在书房里,背不完的书,习不完的课,礼、乐、射、御、书、数样样都要修,平日没时间玩耍,更难得一见这般软糯糯的小女娃。
他不自觉盯着她看。
那时的奶团子还不知道他是谁,又或对“皇子”
没有概念,拿着啃得只剩一半的糕点,踮起脚尖。
有口水,他不吃。
却不想,不待他拒绝,奶团子忽又飞快缩回了手,“逗你的,不给吃哦。
嘻嘻。”
“”
八岁了,跟一个小娃娃计较什么?可鬼使神差的,沈延歌没有忍住,伸手夺了她的半块桃花酥,斯斯文文地塞进嘴里,而后弯唇,看着她笑。
哇的一声,这年奶团子哭得震天响。
久远的片段,零碎且散乱。
于瞬息之间在沈延歌脑海中倾轧而过,待他还想要搜寻片刻温情,却是没有了。
更多时候,他的未婚妻都在跟他说:不,不要,不好,不行。
究竟何时开始的?她好像渐渐不再喜欢他,也不爱对他笑了。
人长大了为何会生改变?
性情变了,喜好变了。
连他唯一笃定的——她是他的妻,今日也在摇摇欲坠。
顶着无数道视线的长久瞩目,沈延歌仿如风中孤树,一惯的轻慢和倨傲不在,语气拉扯出丝丝生硬:
“即便你无法孕育子嗣……届时嫁入王府后,本王侧妃所生的孩子,过继给你便是!”
寻常世家子,大都是先娶妻,再才是纳妾。
但沈延歌作为皇储,到了一定年龄,房中术也是一门必修课。
萧贵妃早年便给他安排过通房,后逢黛窈替母守孝,便又先给他纳了侧妃。
总之已有的侧妃和妾室,已给沈延歌育有两子一女,大的如今都勉强能下地走路了。
满座王公大臣、世家女眷们听罢这番话,忍不住喁喁私语,心说瑞王还挺会打算。
但见他如此沉不住气,一副不要钱的倒贴模样。
萧贵妃作为一位贵妃娘娘,又是中年妇人,自来端重得体,气度雍华,端得面上无波,心下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素来皇子选妃,将为皇室绵延血脉,尤其正妃要入玉碟,将来指不定还得辅佐君王统辖后宫,最低要求也得是品行端正,身家清白。
黛窈却过于乖张,行事惯常离经叛道,浑身上下没有哪一点堪得上稳重,说好听点是个性分明,说难听点就是不修边幅,上不得台面。
想起殷氏曾说过的那些话,萧贵妃至今膈应,也确实早就厌恶了黛窈,她安阳郡主既敢出入风月之地,那就断断配不上瑞王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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