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讲得唾沫星子乱溅,好几滴都喷到南枝的碗中。
粥面上漂浮着几滴唾沫星子,油亮亮的,三姑应该是刚刚吃过了肉。
南枝将碗放在灶台上,去灶口里添了一把细柴,向里吹一口气,火焰立即窜上来。
南枝提了壶灌满水,放在灶上。
“怎么样三姑介绍的这男人靠谱吧,像你这么好的女人,三姑也不舍得坑你。
只要你点个头,我马上让张大军来,让他写保证,以后让你当家作主。”
南枝还是不开口,没有丈夫的日子挺好,守着四间瓦房,存折上还有几千块钱,过两
天去县城里买一台黑白电视机,解解闷儿,再做做活,这日子不比周围女人都过得滋润吗。
“枝,你吭个声,我这好去办。”
三姑催促起南枝,张大军和她说好了,只要说成这媒,张大军送她半边猪。
在这个年代,半边猪是什么概念,顶得起几个月的收入了。
水壶被火熏得漆黑,烟雾袅袅而起,没一会水开了,南枝执起壶倒入开水瓶中。
“你是对张大军有什么不满意吗”
三姑这才察觉到。
“三姑,我对张大军没什么不满意,只是燕生才刚刚过身,我实在没心情找男人,这事如果缓上两三年就成了。”
南枝不想得罪三姑,三姑对她还行,平时有个事三姑也愿意帮个忙,但要是拒绝得太明显,三姑肯定就会记恨了。
“那你们先处着,暂时不谈结婚就行了。”
“这哪行,我现在还没放下燕生,这突然塞给我一个男人,我哪里对得起燕生。
而且,燕生的魂就在这屋里,我每晚都梦见他。”
三姑听到这里猛打了一个寒颤,双抱交叉抱住了肩膀,惊慌地往房里过去。
三姑小时候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在十五岁那年,三姑在地里忙活,天上突然打了一个响雷,三姑就到自己身上爬满了各种毒虫,什么蜈蚣、蝎子、蜘蛛,吓得三姑当即脱了个精光,屁滚尿流地跑回了家。
自从这以后,三姑的胆子就变得特别小,每遇到打雷必须躲到衣柜里面,再用棉被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别人说,三姑是前世造了孽。
三姑被南枝的话吓到了,没说上几句便匆匆离去。
锅里的红薯粥已经冷了,南枝掩上锅盖,提了锄头和篮子去地里。
这是一处荒坡,原先长有一人多高的野草荆棘,周围散落着几处年代久远的野坟,没有人想过要将这里开垦成菜地。
是南枝开了这个头,用镰刀割了草,沿着坟开出了两三块地,点了子,种上了白菜。
周围人瞧见不免眼红,也来占地,渐渐这片荒坡都整成了菜地。
每天买菜花费不小,不如自己种菜,除了自吃,还能卖些增加收入。
白菜地里冒出一些鲜嫩的地菜,这种野菜切碎了包饺子特别美味,当然放上猪油炒也好吃,特
有嚼劲。
红菜苔也抽出鲜嫩的苔子,但不多,有一些上面还有被掐过的痕迹。
南枝见怪不怪,镇上的女人们就这些嗜好,想找出几个不偷别人家菜的女人难。
南枝掐了一把红菜苔,约摸十多根,勉强够炒一碗。
这些日子没下雨,泥土干得裂开,菜地里放着一只平日洒水用的旧铁桶,南枝拿了铁桶去坡下的池塘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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