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魔擅占星,观天象,推星历,算出半月后便是成亲的良辰吉日。
是以,宫中上下抓紧布置,不敢松懈。
这期间,祈胥常常会带着郗意浓离开寝殿到外面‘散步’,尸体没办法行走,更不可能做成傀儡,那就由珍兽拉撵,香车内的窗户两侧是轻幔,系着五彩结,尾端挂着铃铛,随着车兽行走会摇出清脆悦耳的鸣声。
祈胥会坐在郗意浓身边,一手揽着她的腰让她靠向自己,另一只手扣住她的五指,时而挠挠手心,时而捏捏指尖。
“阿浓,你瞧,这就是我们大婚时的场景,是不是很美?全部按你的喜好来办的。”
尽管郗意浓看不见,尽管她毫无体验,但祈胥仍兴致勃勃,耐着性子给她介绍。
转眼已过半月。
婚典当日,宫中红绸飘飘,连绵肆意,随处可闻鸾鸟喜啼。
暮央殿外,合欢树开得正盛,稠艳的红拉成细尖的丝,沾成团扇般,一簇接一簇,放眼望去像挂了红灯笼,衬得分外喜庆,端着玉器的侍女井然有序进入殿中,惊得枝头的喜鹊扑腾翅膀,飞到窗头站立往里看。
殿内,艳丽的红幔从梁顶垂落,夜风拂过,纱幔缱绻,露出内里的一角。
光线暗红的室内引了活泉,潺潺流水中央是一方镶金嵌玉的圆台,边沿摆着诡谲的幽蓝莲花,花蕊缀着灯芯,随着风轻轻摇曳。
穿着统一红裳的侍女们佐以红丝带蒙住双眼,仅凭触感,便规规矩矩地为郗意浓换上霞帔,复而退下,新进来的一批侍女轻手轻脚放下手中的玉器,开始为躺在圆台中间的女人描眉点妆。
占据八方的青铜石兽威风凛凛,口含檀香,既而飘出丝丝缕缕的白色细雾。
祈胥换好喜服过来,这边恰好结束,蒙着眼的侍女们退至旁侧,低眉垂。
郗意浓今日格外漂亮,祈胥也曾在脑海里无数次描摹她成亲时会是怎样的模样,可惜认识她的时候太晚了,那时她早已嫁给温知行。
他屈膝蹲下,捻起一颗细润的红珠,轻轻置入郗意浓的嘴里。
这是九危成亲时的一种习俗,到这完成后才能带走新娘子。
祈胥将她打横抱起,踏出圆台。
外边响起欢庆的唢呐,吹吹打打,倒也热闹,离开暮央殿,漫天红雨,象征百年好合的花瓣洋洋洒洒,落了这对新人满身。
成婚仪式繁琐,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才到合契台,缔结后饮下合卺酒,至此,才作圆满。
夜幕深深,宫内欢喜畅饮,烟火此起彼伏。
胥浓殿内,红烛蜡泪,顺着柱身滴落置莲盘中,大红囍字沾着窗棂,寝殿里,祈胥背脊笔直地坐在喜床边,右手边挨着郗意浓,她低头靠着他的肩,所有的重心都在他身上。
这会,祈胥难得生出一丝成亲后的紧张无措,修长的指节微微蜷紧,略带薄茧的指腹揪着膝上的红锦袍衫。
他低头看了眼郗意浓,呼吸都在紧张颤栗,“阿浓。”
男人抿了抿唇,明知她不会回应自己,却仍自顾自道:“如今我们成了亲,合了契,那就是实至名归的夫妻。”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半晌,调转郗意浓的身子,让她和自己面对面。
祈胥抿唇,俊逸的脸浮现微微的红色,他扶着她的手臂,主动凑过去亲吻女人的唇瓣,红珠滚落,顺着半褪的霞帔披帛滚至隐秘的角落,床帐帷幔从两侧齐齐落下,寝殿内的长明灯泯灭,映在帐上的影子消失,黑夜里祈胥与她坦诚相待,他的呼吸更紧了,隐隐有烫的趋势。
男人搂着郗意浓的腰肢,吻她的眉眼、鼻尖、脸颊、耳垂,蜿蜒辗转,“阿浓……”
他眼尾勾绯,邪肆至极,明明只是简单的亲吻,不亚于赋他一场欢愉,祈胥的手臂一寸寸收紧,两人肌肤相亲,在外人看来是胆寒得头皮麻的一幕,于他而言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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