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一家三口人,论其质量,实属两口半。
68那“半口”
是老刀的女人儿子的娘半痴半迷的。
老刀的女人在成为老刀的媳妇之前,也就是三十年前还是十八九岁大姑娘的时候,精明能干胆儿大,透着几分男孩子的野气。
人长得白嫩,象煮熟剥了壳的鸡蛋,可人们却给她起了个有意思的外号“黑丫”
。
而那时候老刀的外号倒是名副其实“黑蛋”
。
黑丫的家在后刘庄上,黑蛋、黑丫就是在后刘庄北边二里外的后草洼割草时认识的。
黑蛋一天不见黑丫,心里就没了着落,空空地发慌。
他仅仅是喜欢黑丫,绝没有一点点非分之想,就像那癞蛤蟆从来就没有想过天上那白天鹅是什么味儿。
黑蛋自然惦量出自个儿的斤两,虽算不得癞蛤蟆,可与黑丫那是不能比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黑丫不但长得白嫩,家境又殷实;而自己除了一身黑皮黑肉,家里除了两间灌风漏雨的破草屋,再没有什么值价的了。
黑蛋偶尔有什么事去不了后草洼,他竟就为黑丫担了心那几十亩地的草洼子,草深的地方漫过腰身,万一被心怀歹念的人盯上了,那“小天鹅”
即使不被撕破身子就是被抓拍得落了一缕“羽毛”
,也是十分惋惜而令人心痛的。
黑丫心里也把黑蛋当作还没长大的男孩而非另一层意义上的男人,只觉得他说话挺逗乐的,她听着听着就笑得弯腰揉肚子。
那时候,日本小鬼子在西河口筑起几座炮楼,又在四周挖了深深的壕沟,拉围了铁丝网。
伪保长刘小胖子常带着十来个背着长枪的保丁,从吊桥上晃过来,一会儿抓壮丁,一会儿征粮催款。
进了富实人家的院子,便变着法儿想多揩一点油水;出了贫寒人家的门,还要扭过头勾起那贼眉鼠眼,往那顺眼又溜心的大姑娘或是小媳妇的胸脯腰腿上扎上两下。
后来就漏出了风刘小胖子常在天黑晚饭前后的那个时辰,独自一人溜进前刘庄的王寡妇家。
他头几回是急着奔那小寡妇的,后来居然把小寡妇绑了双手塞紧了嘴,然后象老鹰抓小鸡似地把才十四五岁的寡妇的小女儿抓拍在了床上
再过些日子,刘小胖子竟成了“刘独眼”
了他的右眼被人用弹弓打瞎了,就在那寡妇家的院子里。
那一回,他是哼着下流的小曲进了院子,一眨眼的功夫,却又没命地哭喊着亲妈跌跌撞撞地逃出了门。
刘小胖子当时绝没有想到那“杀手”
就潜隐在寡妇家堂屋后面的那棵老槐树上,他更没有想到那“情敌”
竟然就是外村的毛头楞小子黑蛋。
“是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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