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轻轻推开用树条编成的“院门”
,抬眼一,堂屋竟上了锁“莫非她溜了”
老刀带着疑惑急走几步,跨到窗下,踮起脚伸着头可离窗口还差一截。
他在院子里找了一截木墩子,垫在了脚下,当他扒着窗口到床上躺着的梅子时,禁不住咧开黑厚的大嘴笑了“嘿嘿”
“啊”
还没有从昨日的恶梦里挣脱出来的梅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绝没有想到的“又是他”
惊得尖叫起来,随之胡乱地抓起被角蒙了头脸,身子簌簌地抖得散了架似的。
唉,人世间的好多事,“过去”
的已经过去了有的是永远地过去了;但是,有的虽然“过去”
了,却还会再来呢
对于后一层,梅子压根就没有去想,她也想不到。
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太单纯太幼稚,在这类事情上,自然显得太无知了。
“嘿嘿,小乖乖,还害羞啦一回羞,两回臊,三回呀就笑着闹哩。
快,快起来呀,还像昨儿个那样,乖乖地听话
“嘻,还没睡够那快起来吧,把门打开,让我进去搂着你睡,嘻嘻,一个人多寂寞啊”
老刀趴在窗口,边边拿话撩拨着。
他耐着性儿喜滋滋地等着。
可梅子颤抖得越发厉害,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小乖乖,你跟我好上了,是你的福气,从今往后,你就有了靠山啦。
嘻嘻,你乖乖地搂着我,就是搂着一根顶天立地的大柱子,你和你娘以后的日子呢,可就舒畅啦。
你娘没跟你说什么吧他毕竟年岁大了,过来之人,什么事不透小乖乖,听话,快把钥匙拿出来。
我知道,你娘手里有一把钥匙,你手里还有一把钥匙,你别想蒙我,嘻嘻”
梅子还是紧紧地裹着被子。
老刀有些耐不住了。
他离开窗子溜到门口,对着两扇门上上下下扫了几眼。
这门是何种木质,由于长久的风吹日晒雨袭,早已变了成色,加之残留的斑驳古漆,故而难以判断。
但老刀从门料的肥实与厚重一眼便出,这两扇门是十分坚固的;再那门轴与上下门窝牢固地套连着。
这便打消了他欲破门而入的念头。
老刀心里清楚,不要说用脚踹,就是抡起几十斤重的铁锤猛击,怕也只能留下弧形或半圆形的浅浅印痕。
老刀忽然发现,这门是改装过的。
尽管是改装过的窄而矮的门,但与低矮潮湿的泥墙相比映,仍然显得很不协调。
老刀悟出来了“哦,原本这两扇大门,是早年这个富农家庭的富贵门脸儿那一排一排硕大暗黄的铜铆钉子,确凿无疑地印证了这一历史事实。
而现在”
老刀透过门缝往里瞧瞧,屋里屋外,上上下下,全是连穷贼都不稀罕的破破烂烂,没有一丝“富农”
的影子。
独有这两扇门,乃昔日那个富农家庭殷实而富足的唯一残存。
老刀忽然联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这富农家庭的成员,每每到这两扇门,一定会勾起对早年的美好生活的怀念怀念就会想着让劳动人民重吃二遍苦,再受二茬罪”
老刀把堵在心口的怨气转嫁到门上了,而不自觉地打起批判的腹搞。
他忽又意识到这也许是日后某一天的事,而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倒是如何进得了这个门如何打开门上的这把锁。
他伸手抓住死死锁着这两扇门的不算大却也并不小的旧铁锁,用刀拉了拉,又绕着门鼻子旋扭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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