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城挠头:“那怎么好意思。”
说归这么说,人却是要乐出花来了,看着浑身在冒傻气,但他这幅西装革履的模样、以及把刘海梳至脑后的发型,都在用每个毛孔三百六十度地用力跟陆亦温说,老子很成熟,莫看不起老子。
薛城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要维持人设,正声,压了三度嗓音:“那你快去发传单,我饿了。”
陆亦温睨了他一会,正了正头套,继续去发传单。
他心情复杂,薛城自来熟归自来熟,但他人不坏,更没有初次见面的嚣张跋扈,陆亦温叹了声气,现在很少有人对他这样好,更不用说,给他出头。
一年前他的家里破产,父母自杀,留下小学刚毕业的弟弟和正要上高中的他,虽然还有些亲戚接济,但几夜之间从天堂落至地狱,打得陆亦温措手不及。
富有的时候觉得钱不过是身外之物,因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贫穷的时候觉得钱是黄金是救命药,因为万事根源在于穷。
他带着陆亦南从豪宅搬至小巷,收敛了身上的大少爷脾气,努力生活,但也就这样而已,生活已经是一个死局和一滩死水,有时候让人觉得万念俱灰。
不过。
陆亦温转身,看到薛城挠着头发追在他身后,主动拿了他一半的传单。
他是个好人,陆亦温突然有这样的念头,薛城人很好。
薛城现在也是他的朋友了。
“喂,薛城。”
陆亦温主动跟他搭话,“等会想吃什么,别太贵,不然我请不起。”
薛城:“烤串吧,我还没吃过。”
周一上学的时候,陆亦南在学校被老师告知,虽然他们现在刚读初一,但是不能输在起跑线上,所以学校建议大家住校夜读,方便老师抓成绩。
陆亦温不住校的原因也是因为家里还有个弟弟,虽然他到家后还得让陆亦南留着照顾他,破产一年的大少爷现在还是不太会做饭,好像对这些事有天然的恐惧感,倒是陆亦南为了捡回两人的狗命,开始自力更生。
不过陆亦南既然选择住校了,陆亦温也打算跟学校打个报告找个宿舍住进去,谁也不想大冬天里骑上三四十分钟,冻得满手通红这样来回跑,遭罪,生了病也不好。
住哪儿这就成了问题。
薛城一边抄陆亦温的作业,一边竖耳去听陆亦温跟前面两个小前桌说话。
学校现在有两个住宿选项,一个八人间,一个四人间,价格相差一倍,不过四人间的条件好,一桌一床,有空调阳台和独卫,不用大半夜地挤那公共浴室去洗澡。
陆亦温一个真gay,想想住八人间还是不合适,他身上的怪毛病其实不少,都是以前做大少爷的时候落下的,比如每天都得洗上一次澡,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
不然浑身就觉得痒,皮嫩着,基因好,要不是像他爸生得高面庞好,就是个白皮儿的小少爷。
既然决定住四人间,陆亦温打算跟韩知和郑召召两人拼个火,他们两个运气好,分宿舍到后头,正好空出了两个空位,说说四人间,其实就是变相两人间。
薛城抬头就能看到两个小前桌暗藏兴奋的表情,他赶紧撂笔,拉住陆亦温:“再想想别的位置呗,又不一定都满着。”
陆亦温跟他说:“都是同学,认识,以后也好互相照顾。”
“哼。”
等陆亦温去找老师之后,韩知悄悄看了薛城一眼,因为听了他的话后故意气他,“等温哥到了咱们宿舍,我要天天爬上他的床去找他玩。”
韩知外表看着清纯白嫩,从头到尾每根发丝都透着乖巧之气,本人却是骚破天际:“以后哥哥洗澡的时候我递浴巾,哥哥累了的时候我帮敲背,哥哥让我做什么,知知都毫无怨言。”
郑召召都受不了了:“你别骚了韩知,抢男人我还是抢不过你,真的。”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他两指捻起身上的校服,“我可是穿了品如的衣服,我们不一样的。”
这小嘴儿瘪瘪的,说话跟水瓢一样往外哗啦啦地泼着水,浇得薛城整个人都透心凉。
薛城半年前刚从大山里头出来,纯粹土包子一个,平时都是一点点自己慢慢学着做事,不太懂外面这些稀奇古怪的事,他很想问问品如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儿,但是尊严止住了他“求知”
的脚步。
他虽然听不太懂后面的话,但有一句听进去了:“以后哥哥的作业,我都是第一抄顺位人。”
这可不行。
薛城虽然不爱学习,但平时作业还是认真上交的,不然六个老师这得轮番把他叫去办公室炮轰,多麻烦。
薛城手敲桌子,凑过身也跟韩知杠上了:“你温哥是我同桌,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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