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浅笑一声,没等相请就自己坐了下来:“我本无意打搅,只是听这位兄台起青洺观,生初五那日刚好在场。”
“未出阁女子本就看重名声,想必你二人家中也有姐妹,知晓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轻易传扬。”
“更何况,平安伯有权有势,连续好几年参与春闱评选,若是叫他知晓你们毁坏他女儿的名声,来年他随意寻个错处,褫夺你二人考试资格,岂不是十年寒窗白白作废?”
此话一出,二人相视一眼,顿时严肃起来,也不敢再多什么混账话,各自与青衣生敬了一杯:“多谢兄台指点,我们这也是道听途,算不得真。”
青衣人也不拘束,继续:“刚才兄台所言,何家姑娘在青洺山一事,我倒有听闻一件事。”
“是那平安伯夫人生了一种怪病,日日咳血,看了无数大夫却仍不见好,怕命不久矣,何姑娘听闻青洺山曾有神鸟出世,得恩泽雨露生有神药,便上门去求,捐了百两黄金,只要母亲安好,愿意茹素十年,观主为她孝心所感,于是便将灵药交给她。”
青洺山的神药闻名遐迩,不过隶属皇家,只为皇帝练丹药,除了观主愿意赠送,旁人是根本求不到的。
二人见他的有理有据,加之畏惧何家权势,也假意附和:“来也是,平安伯府是家风森严,何姑娘孝心可嘉,我等人之心,不足挂齿。”
青衣人打发二人之后,施施然松了一口去,回去座位吃酒,哪知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越苏来浮翠楼的次数不多,初次时,是听傅明朗起它糕点做的极好,甜而不腻,香糯可口,她试过之后,十分喜爱,时常让丫环来买。
可她竟不知,太子殿下也喜欢此处。
嬴琅没有在大庭广众下谈话的习惯,令左少云开了间雅阁,与越苏进去,只是心中已有定数,这一身男子装扮,挥袖作揖熟练的不能再熟练,看样子是惯常了。
“生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叫我进来,所谓何事?”
她依照男子的身份行礼,眸眼中甚是敬畏谨慎,不敢轻举妄动。
嬴琅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声色微冷:“孤还没瞎到认不出何姑娘,不必打哑谜。”
越苏惊讶,一时之间不出话,何致远年轻时游历江湖,识得一位口技高人,从他那里学了些来,她好奇,也缠着学了些皮毛,平日里扮作男子时,熟悉之裙能认出,可她和嬴琅只寥寥两次照面,是怎么看出来的?
“殿下目光如炬,臣女自愧不如。”
听了他的话后,越苏也不再压低声音。
嬴琅仔细打探她这张脸,明显是抹了黄粉,原本白净的脸庞添了几分病气,唯有明亮清澈的双眼,不改灵动。
他想起长街上,她于马车中挑起车帘,饶有兴致看左少云同那丫头争辩,发现被他看了之后,似乎吓了一跳,眨了眨眼,讪讪躲起来了。
在洛霞山时,明明他是救她命之人,却怕他也如猛兽食人,亦步亦趋跟在傅明朗后头,不肯多看一眼。
嬴琅失神叹息,手中的茶忽然没了味道,他回想自己的容貌,难道真有那么吓人吗?
越苏被他看的心惊肉跳,又不敢与他对视,只低下头问:“不知殿下唤我前来,是有何吩咐?如若是洛霞山一事,表兄已经告知,不必再烦扰殿下。”
他静默的眼睛漆黑如深渊,神色淡然:“与洛霞山一事无关,孤倒不知,何姑娘不仅画技出众,故事也讲的如此神奇。”
如若不是亲自见到过她和傅明朗在山林之中相处,不同寻常女子畏惧人言,听她一席话,或许还真以为是个贞洁烈女,重视名声。
“殿下什么意思?”
越苏双眸微怵,挺直了后背,仿佛是被人用利器抵住,不能自由。
脑海中全都是,他听到了......听到自己的那些骗饶话?
他会怎么想?何家女放浪形骸,与人私定终身,或是名门闺秀名不副实,实乃不守礼法之流,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的。
“殿下所言臣女一头雾水,忽然想起家中还有要事,不如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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