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和地点破了邓瑛的心事,邓瑛无言以对,只能沉默地点了点头。
杨婉着他手里的药瓶,“腿上的伤我可以自己上药,但腰上和肋上我都不见。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我也求不到别的人了。”
此处的确无人能帮杨婉。
宫人不能私自与杨婉接触,外面守的厂卫都是男子。
只有邓瑛自己是内侍。
一切好像是安排好了一样,让他藏匿于心心底的“觊觎”
得以曝露,但也好像是为他筑起了高高的刑台,杨伦,宁妃,易琅,甚至还有白焕和张展春,所有人都站在刑台下他。
他的羞愧无处遁形。
活到现在,他对大多人都问心无愧,但在杨婉面前,他却觉得,好像只有问心有愧,才能继续活下去。
“婉婉。”
她唤了杨婉一声,的手在膝上捏了捏,俯下身撩起她腰腹上的中衣,用手腕轻轻地压住。
杨婉感觉到了他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皮肤上,她刚想答应,却又听邓瑛道“这几日我会记在心里,但你出去以后,就把它忘了吧。”
“为什么要忘啊。”
邓瑛将药在自己手掌上压热,轻轻涂在她的伤处。
“你不忘,我如何自处。”
杨婉听完没再出声,却着邓瑛摇了摇头。
数十道鞭伤,短的两三寸,长的从肋骨贯穿到肚脐。
杨婉望着床架尽量将自己的神思散出去,抿唇忍着。
邓瑛直起身,替她拢好被褥的时候,她才松开唇长吐了一口气。
邓瑛背身站在桌边收拾药瓶和帕子上沾染的血污。
覃闻德立在窗下道“督主,北镇抚司的人来了,今日堂审,要请督主过去。”
邓瑛了一眼手边触目惊心血污,忽然沉声道“让镇抚司等着。”
覃闻德很少听邓瑛说这样的话,先是愣了愣,过后却气爽起来。
“是,属下这就让他们好好等着。”
“郑秉笔还好吗”
杨婉缓过神,靠在榻上,轻声问邓瑛。
邓瑛应道“你不要想那么多。”
杨婉摇了摇头,“这是第几次堂审了。”
“第三次了。”
“前几次动刑了吗”
她说到“刑”
字,肩膀不由自主德颤了颤。
“第一次没有,第二次伤得不算重。
你先不要想他的事,明日陛下会钦审你,你说的话关系到你自己,和整个承乾宫,甚至还有在南方,包括杨大人在内的一百多个清田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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