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像有事的样子,便去另一边抱了一盆清水和一把韭菜过来,随口叮嘱道:“遇事儿你可别瞒我。”
沈槐安将手里的竹笋切成薄丝,放在一旁的白玉碟子里备用,头也不抬的说:“昨儿夜里,鹤三娘来了。”
张全一惊,复而又急急追问道:“她来是?”
“吃饭啊,还能干嘛。”
沈槐安侧目扫他一眼,接着道:“我跟她说了会子话,她分了我半碗粥。”
“你接了?”
沈槐安轻嗯了一声,又接道:“我还让她今儿中午来……她应了。”
“啧。”
张全一咂舌,问道:“你这……啧。”
“不是、不能吧……?”
张全洗着韭菜喃喃自语似的,待叶子洗净,边甩着手上的水边贼眉鼠眼地凑到沈槐安耳边,低声道:“你不会、瞧上她了吧?”
菜刀和案板猛地发出“咚”
地一声闷响,片刻后沈槐安深吸口气说道:“不是。”
“那是为着……?”
“她存了银子在我这儿。”
沈槐安将菜刀用布抹了两下,说道:“说我要是想吃点什么,从她存的份例里扣。
她不来,我敢用?”
“啊?”
张全立了片刻,茫然道:“就为这?”
沈槐安乐了,轻笑一声,接过张全手里的韭菜,三两下切成指节长短,叹着气说道:“不吃白不吃嘛。”
“你要是这么说,也是这个理儿。”
张全点点头,赞同道:“你是该多吃些,太瘦了点。”
顿了顿又道:“你说她不会有点什么别的心思之类的……”
张全话音未落,就看到沈槐安停下了动作,一脸无语的表情看着他,两人对视一瞬,张全一愣,又齐笑出了声。
“人姑娘图什么?图你这一碟子生韭菜段?哈哈哈哈。”
蛋羹
尚膳监的规矩是宫人得收拾干净了才能吃饭,为了早点吃饭这会正是宫人们忙的时候。
鹤华领了沈槐安为她留下的一份饭菜和一小碗鸡蛋羹,打眼一看桌子都是被用过还没收拾的,上面撒着些菜汤油渍的,有些嫌弃。
拿着食盒正找地儿吃饭,想着实在不行,回姐姐宫里吃或者去看看自己的小院子。
说起来,侍卫统领分得那小院子已经收拾出来了,自己还没去瞧呢。
想着事,也没注意跟着路就拐到后厨来了。
回过神来,正想着找个宫人领着出去,就看见沈槐安高挽着袖子,在树底下找了个空地洗刷着碗筷。
杂役太监的宫服是最粗糙的麻布灰蓝,沈槐安此刻露着小臂,线条流畅,在阳光下洁白的晃人眼。
连带着那截灰蓝布料都像托着玉件儿的上好木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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