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庆强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味道,但一定是值得留恋又难以忘怀的,它把师傅从将死的恐惧里解救了出来,让他闻不到此时此刻他身上发出的,肉身已经开始从里腐坏掉的恶臭。
那间窝棚一样的破瓦房,师傅留给了汪庆强。
他说,你什么时候没有地方可去了,你还是可以回来。
反正这小屋就在铁道旁边,待在这里,待腻了,想去远方了,那出了门随便扒上一辆火车就行。
汪庆强握着师傅的手,陪着他,看着他浑浊的眼球终于不再转动。
他的手开始变凉。
那间小屋里,师傅留下的东西他都没动。
出发去奇风山和春溪的时候,他只带了简单的行囊。
这也是他长久走夜路留下的习惯,轻装上阵,来去匆匆。
在山里走了好半天,才终于看到附近似有村落,他找了户人家打听了一下,可没人知道这山里有庙。
有人指了指山的更深处,有可能那里面有。
他谢过,抱紧骨灰盒继续走。
直到天黑,他在另一个村落外的草垛里睡去,拂晓的时候就听到草垛附近有脚步匆匆赶路的人,他从草垛的缝隙里往外看,是一些带着工具的村民,气势汹汹的样子,似乎是要去跟谁打架。
他们言语间提到了有外地人要来拆庙。
他心底一动,可还是耐心地躲着,一直等到天亮。
他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把师傅的骨灰盒藏好,然后顺着村民消失的方向一直找。
走了一阵,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人在盖房子。
他过去打听,问这附近是不是有座庙。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现在站的地方就是。”
他吃了一惊,退后三步再看,他们在盖的东西,从外表上已经看不出半分庙宇的样子。
“这里以前是道观,也不是庙。
不过和尚道士都是出家的,都是一家人嘛。”
那人大大咧咧地说。
“那现在,是要翻新还是重新盖?”
汪庆强问。
“都不是,这里早没人了。
荒了好多年了。”
“那你们这是在盖什么?”
“私人老板出钱,把这一片租下来了,要在这里盖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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