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瑞通和她赶到医院,等了很久,医生才从手术室里出来,他说,“病人的情况很不好,我们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接下来就看他的求生意志了,还希望你们家属有个心理准备。”
苗春花当场腿一软,差点就要晕倒。
但在自己摔倒前,她一手扶住医院的白墙,另一只手还是几乎下意识地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已经接到徐歌的通知赶到医院的刑警过来问苗春花,让她再讲一遍当天晚上的情况。
苗春花脸色惨白地坐在病房外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她说,“警察同志,我现在的脑子很乱,我自己也不是很舒服,我弟弟的情况还不稳定,我还没有把我弟弟的情况告诉给我妈。
我能不能先安静地坐一会,然后再跟你说?”
刑警也听徐歌说了苗春花家里的情况,于是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杜瑞通再和苗春花打交道已经是那年的深秋,他接到报案,说市场里有人闹事,好像还动了刀子。
他和康小冠赶过去,发现闹事的地方就是在苗春花的肉铺。
听周围的街坊七嘴八舌地说了半天,杜瑞通大概了解了情况,一个在附近酒馆喝多了的醉汉不知怎么就转悠进了市场,东看看西瞅瞅的,就到了苗春花的铺子口。
他进来,也许是觉得苗春花长得好看,他就想调戏几句,动手动脚之间,就连苗春花头上戴着的白色孝花也给拽下来了。
旁边几个街坊看不过眼,就过来劝,结果那人抓起案板上砍肉的刀就乱挥,说谁过来我就剁了谁。
街坊邻居没人敢再冲上去,有个跑得快的赶紧飞奔到派出所里报案。
等到杜瑞通和康小冠过去,那人的酒已经醒了几分,见到警察来,知道自己闯了祸。
光天化日之下在闹市区手持凶器调戏良家妇女,还是个挺着肚子的孕妇,他知道自己惹了事,拘留是肯定的,恐怕事情传到单位,自己的工作也不保了。
恐惧加悔恨之下,他一刀就砍向了自己的左臂。
围观的人群里传出一声惊叫。
他扔掉菜刀,右手按着左臂上的伤口,血滴滴答答地从指缝里流了出来,后来杜瑞通和康小冠一边一个,压着他先去附近的诊所里缝针包扎。
他的血滴了一路。
好几天后,那黑色的血滴印记在水泥地上还是清晰可见,成了目击者向外人讲述这件事时的物证。
那件事后的第二天,苗春花特意来派出所对杜瑞通和康小冠表示感谢。
康小冠那天没值班,苗春花就把用塑料袋包好的五花肉放在了杜瑞通的跟前。
杜瑞通赶紧摆摆手,说单位有规定,让她赶紧拿回去。
一开始苗春花不肯,说您上次也帮忙,这次也帮忙,所以这是双份感谢。
又说她没有什么钱,本来想请他们出去下馆子,可家里也实在离不开人,所以只能挑了块好肉送过来,让杜瑞通自己回去炒着吃。
杜瑞通只能拒绝,他开玩笑地说,“你这样就是要害我。
我如果收下你这东西,那我的饭碗就怕是要保不住了。”
听他这么说,苗春花才低着头又把那个塑料袋放回到自己的布包里。
她的头上白色的孝花还没取,鼻翼两侧长了不少黄斑,头发有点油,都贴在头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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