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会定期组织开放日,邀请有兴趣的家长来参观。
每到这个时候,书斋里总会组织一些集体活动,像是学员们一起合唱或者一起跳舞做操什么的,总之是一派喜乐融融,空气里都是团结奋进的劲儿。
平常学员的菜里少见荤腥,而到了开放日或者上面来检查的时候,食堂里荤菜的花样也就跟着多了起来。
有的学员离校的时候,身上还有尚未痊愈的伤痕。
但因此而闹到学校里来的家长却寥寥无几。
有的即使追问,这边也会说是学生之间打架,或者是体能训练的时候不小心磕的碰的。
这样下来,家长们也就不了了之了。
汪庆强听过同事们曾经聊过这个,那是夜里,几个教官聚在一起抽烟喝酒,说起又打了哪些个学员的事,“那些当爹当妈的,花了大钱,送娃进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孩子听话,变乖,他们说什么娃就听什么,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笑嘻嘻地说,“你以为他们不知道自家的娃会被打吗?肯定知道!
他们不在乎的。
娃受点皮肉之苦他们不难受,娃不听他们的话才让他们难受。”
另一个也听着直点头,“就是的,有的那娃不打就不行,故意找事,就欠打。”
酒过三巡,几个人又开始抱怨起自己的工资待遇。
“你说咱们每天干的,也算是体力活了吧,可工资还是就只有那么一点点。
伙食住宿嘛,也就那样。
你说老板挣那么多钱,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给咱们涨工资?”
“其实要我说啊,如果我现在自己有本钱,我也能自己办一个学校,随便租个地方,盖上点能住人的房子,周围加一圈铁丝网,请点退伍的,会功夫的,身体壮的,把娃看住。
再找几个能说会道的女的接接电话联络生意。
学校里,住的吃的都弄最便宜的,就那,家长们一个个的,都挺乐意的,感恩戴德地把孩子们往这送,几万几万的给钱。
就没见过这么容易的买卖!”
汪庆强喝着啤酒,跟着大家一起笑了。
跟他一起喝酒的这几个人里,有两个是附近村里的村民,有一个在城里当过保安,还有一个,据他自己说以前当过兵,后来因为违反了纪律被开除了。
他到处都找不到工作,直到来到白马书斋。
“其实我也知足了。
这地方挺好。”
那人说,“最起码,很适合我。”
几个人都沉默了,在汪庆强看来,这是默认。
虽然这伙人刚才还都嚷嚷着说让老板涨工资,可听到同事发自肺腑的感叹,也都意识到了,他说的没错,包吃包住每天打人骂人还有钱拿,这样的好活外面的世界里可是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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