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
这两个字有点意思。
“教”
是教育,传授。
“官”
则更不得了,那就是高人一级,管人的。
至于被管的,那自然应该听从顺服。
如果听的话,那就顺着毛捋一捋,不听的话也没关系,白马书斋里,有的是治它的办法。
在汪庆强看来,“教官”
这两个字于他,“教”
是其次,“官”
才是主要的。
他并没有什么可以教给别人的,他很少跟学员说话,在他的心里,他自己的东西只能永远属于自己。
而管人他却是得心应手的,这世上,谁不喜欢居高临下发号施令呢。
这一点也不难学,他很快就得心应手并乐在其中。
长久以来,自己在外面的世界里,一直是需要遵循别人制定下的规矩,听别人话,被人管的人,可到了这山里,世界却一下子反了过来。
扬眉吐气来的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他在外面世界练成的冰冷无情,到了这里却变成了让他站稳脚跟的利器。
每次看到学员见到他时的脸上那种噤若寒蝉的表情,他心里都会涌出满足。
他无法放弃那种可以掌控的感觉,所以,从春溪逃到翔原几天后,在他在师傅的遗物里看见自己最初被偷走的那个小布包的第二天,他就又回到了奇风山。
直到他又回到自己在白马书斋的单身职工宿舍里,他才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自己的钥匙扣不见了,准确的说,钥匙环还有钥匙环上的两把钥匙都还在,可偏偏就是那个有着别致图样的圆形装饰物不见了。
发现这件事的那个瞬间他冷汗直流,把自己宿舍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就连整个书斋,自己经常去的地方也都寻过了,钥匙扣都毫无踪迹。
想起自己从春溪到翔原再回奇风山这一路,他心里不安的情绪越来越高。
尽管他一直避免再去想那一夜发生在独居女人家里的事,可他还是逼着自己不得不去回忆。
那夜的血,味,声,那女人白色的睡裙,长长的卷发,她被蒸发在黑夜里的叫声又都开始绕着他打转了。
越想,他就越不确定钥匙扣是不是被他落在了现场。
他的心里后怕又后悔,悔的是自己不该那么冲动行事,毫无计划地就实施了行动。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仿佛就如命运的报复一般,他在那间小屋里,发现了师傅的秘密,他原本就在歪歪扭扭的地基上才好不容易铸成的世界一下子又分崩离析了。
他心中有慌,也有火。
那火孜孜不倦,日夜不停地烧。
他不知道警方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那个钥匙扣,离他们来抓他还有多久?他心烦意乱,在学员面前的脸色也更加得难看,但抽皮带的手速却是越来越快了。
周末的时候,食堂里的大师傅要下山去镇里采购东西,他找到大师傅,托人家帮他买几份这几天的春溪的还有省里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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