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书斋正式开学前,汪庆强把师傅的骨灰埋了。
庙现在成了学校,他自然也没办法把师傅埋在这里。
他带着骨灰盒重新走回到山林间,挑了一棵茂盛的树,把师傅埋在了树枝阴影可以覆盖到的地方。
在他的心里,树根不断延伸,最终与师傅的骨灰交汇,融为一体,师傅也会变成枝叶的一部分。
他轻松地爬上去,在树顶眺望,风景不错。
清冽的风吹过他的脸,他觉得师傅一定会喜欢这里。
是同一棵树嘛?
同问
汪庆强的休息日通常不是周末,而且休息的两天根据学校里的情况而经常不固定。
有的时候,学校里来了新的学员,而这学员脾气太犟,思想一直不通,那学生就会被送到“净心室”
里。
而“净心室”
主要就由他和另外的一个教官负责看管。
“净心室”
不大,一间十平米左右的小屋子,墙壁和地板上都刷着漆,墙角的地方有一个蹲坑,供学员方便用。
屋子里没有窗户,只有在接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一个从外面才能打开的小窗。
净心室里基本上空无一物,只有几张供学员静坐思悔的棉垫子。
本来还有几本类似《道德经》之类的书的,可后来有学员把上面的纸都撕下来吞进肚子里妄图自杀,那些书就被毁了,以后也没有再添置。
至于那个想死的学员,自然也是没能死成。
对汪庆强来说,看守净心室是很容易的活,他只要每隔一段时间,从墙上的小窗户里向内看一看,确保学员大致无恙就行。
大部分的学员被关进来之后的情况都相似,先是哭,也有吼啊叫啊的,但渐渐的,就会安静下来,即使不能入睡,也会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极少数的情况里,“净心室”
内会传来剧烈的撞击声,那是学员用头撞墙或者撞击地面的声音。
这个时候,他这个教官就要进去,把学员制服,不能让他们再做出更过激的,会危及生命的事。
这项专属的任务只持续了一年,到了第二年,看管“净心室”
的工作就分了一部分出去到前一届学员的头上,这样会省下很多教官的工作。
而学员们做起这件工作来反而会更尽心,因为如果他们看管得力,并且会及时向上汇报被看管人员的“活思想”
的话,那他们也会获得相应的好处和相对的自由。
刚当教官的那一年里,如果汪庆强两天的休息日碰巧连在一起,而且天气也不错的话,那他会在清晨下山,然后到镇子上搭车去县里,再在县里搭车去春溪。
春溪变了不少,汪庆强随便上了一趟公车,跟着车在城里晃悠,原先自己打工的工地已经变成了一栋写字楼,现在都是一些穿戴干净一脸神气的人进进出出。
离原来工地不远的市场倒是还在,就是门脸换了,看起来比以前气派了一点。
他又在心里想起苗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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