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在她身边找一个自己的位置,一个不会被随意拦下、随意抛下、有资格被她多几眼的位次。
他只是找不到。
大司马离京后,朝堂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只是阮厚雄在家仍气得够呛,若不是当日他不在,他非得和褚啸崖硬桥硬马地放个对不可。
谢澜安反过来安慰舅舅,她是示敌以弱,渔翁得利。
而庾洛神得知大司马的要求后,却真要气疯了。
“各大世家的钱还填不满大司马的胃口,为何还要庾家出钱八万两是不是谢澜安和大司马联起手来算计庾家呢,不行,我得让阿父查个清楚”
这里鸡飞狗跳,拨云堡近日却是欣欣向荣。
自从士林馆开启,周家门前车马喧阗,鸿儒往来不绝。
周蹇憋屈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有一日还能和如此多的贤达雅士相结交。
更喜的是,一日他的小女儿回来,兴奋地说“阿爹,我新学了几首诗,先生还夸我的字好呢”
这小姑娘是从谢家学塾回来的,之前谢澜安答应拨云堡,若堡主肯将地界让渡出来,她可以让周家开蒙年纪的孩子入谢氏学塾读。
那可是陈郡谢氏的私塾,世家培养宗族子弟的清贵所在是花再多钱都进不去的。
周蹇一生心病便在于没有门路提升家族的品第,听到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好消息后,激动好几晚夜不成寐。
如今来,那位谢娘子的确是言出必践之人,没有糊弄他。
只是怪得很,谢娘子只挑堡中的小女娘入塾,有几个天赋更好的男孩子她却不选,不知是何缘故。
夏至过后,贺宝姿再度来访。
周堡主如今对这位英气威武的女中豪杰可不敢怠慢了,好茶好果供着,听她带来谢娘子的指示
“据在下所知,堡中所储的部曲护院,少说在千人以上。
如今有士林馆这道护身符在,堡主已不必担心拨云堡不保,娘子的意思是,如今北伐在即,国朝武运再兴,堡主可愿给周氏部曲换个地方,也好大展雄图”
周蹇如今对谢澜安是一百个服气,略作思忖谢娘子而今在朝如日方中,对各种动向先察于人,这些人在他手里闲着也是闲着,若交由谢娘子,还能讨份香火情。
他当即点头应允。
随即他试探地问了句“娘子不会要这些人上战场吧”
贺宝姿淡然一笑,“娘子从来不亏待有用之士,至于怎么用,堡主不必操心了。”
周蹇从善如流,“好,我不问,我不问。”
谢澜安收了这批人,自然不会立即将他们投入战场。
私人门户的部曲,即便有武艺傍身,和真正的军中技相比仍有差别。
让他们到阵前做炮灰,是不教而诛。
这样一支庞大的部曲放在金陵也太惹眼,谢澜安便将这千余人托给舅父带回吴郡,请他在家乡寻个避人耳目处,好生操练起来。
练兵是阮厚雄老本行,一口答应下来。
他明知私练兵士已不是寻常臣子应为之事,却也不问开玩笑,那谢荆州是何等人物,连他尚且在自己外甥女跟前吃了哑巴亏,唉声叹气地戒了五石散,他才不笨呢。
眼下战事将兴,阮氏一家老小没个郎主坐镇不行,他也该回去了。
阮伏鲸以为老爹走前必会流连不舍,说不定眼圈还要红,结果阮厚雄气度昂扬,一副人逢喜事的模样。
阮伏鲸忍不住发问,阮厚雄像着一个不灵光的生瓜蛋“我又不是不能再上京,囡囡又不是不能去咱家,何必作歧路泣涕之态嘿,我回家便将澜安做了朝廷三品官的威风讲给你祖母听,还要遍告家族,家里那些个还没混出点名堂的儿郎,羞臊不羞臊。”
懂了,老爹是要赶回家炫耀了。
阮伏鲸无奈地摸摸鼻头,阮厚雄冷不丁道
“我走之前,要不要帮你向谢家提个亲”
阮伏鲸一口茶水差点呛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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